后面那个小院子有人连着租了一个月, 也连着点了一个月的素斋, 这两者加起来让他赚得盆满。
“老板, 请帮我送一份素斋到房间里。”正想着,门口便传来已然熟悉的声音,掌柜的连忙笑着应承,“好好,客官,已经让人在做了,现在就送过去。”
这是最近的另一个客人。
青年浅笑点头,漫步入后院。
他进到房间,放下手中的剑,随手解开那外面的布条。
藏在里头的剑,赫然是一把无锋之剑!
何明东淡定地看着窗外的明亮,开始擦拭这把剑。
他孤身一人,来到江南,当然不是为了享受这格外的清闲,到底是身上还有责任在身,迫得他不得不如此。
他擦拭完手里的剑,漫不经意地往边上走了几步,侧耳倾听的姿态,像是在聆听着隔壁的动静。
他听到,那后院,有些骚乱。
何明东笑了笑,对他弄出来的乱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半心半意地打量着眼下的天光,好半晌,他才伸出手,待隔壁安静下来的时候,如同一条潜行的蛇,一下子躲在窗边。
在隔壁的动静愈演愈烈的时候,何明东猛地跳出了窗口,凶狠的一剑劈向了猝不及防的来人。
一把同样迅猛的刀挡住了何明东的动作。
一个看起来格外俊秀的男人站在护卫的后面咬牙,阴狠地说道“何明东!”
何明东朝着他笑了笑,“好久不见,明春王殿下。”
他的姿态散漫自然,一下子逼近了明春王,即便在他身前还有好几个侍从,可是对比何明东这样的悍将压根就不够用。他疯狂地撕开那几个人的包围圈,强行将危机带到了明春王的面前。
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明春王,其实压根就不在叛军所在的位置,而是在溃败的前一夜就已经离开,迅速地逃离。
在所有人都以为,明春王就在那些分散的溃败军队中的时候,他早就已经飘然从这其中脱身,巧妙地出现在了更远的地方。
明春王自以为这是妙计。
谁都不会想到,他早就已经离开。
虽然叛乱之势已经被镇压,但只要人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明春王的脑子里还存着大把大把的资料,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怕再建不起来第二个“老家”,只可恨的是,何明东这厮太过阴狠,居然摸到了“老家”的地方,这才让明春王失去了最重要的地盘。
而莫广生又是那种死咬着不放的疯子,虽然他已经是过分能耐,可是打头那半年多,也还未到如此运筹帷幄的地步。
原本战事输赢还是有来有回,莫广生是因着战略意识才勉强和叛军的强大火力相抗,却没想到这最近几月,莫广生就跟如虎添翼般,把把都算中了明春王的心思。
莫广生的麾下,必定是来了奇人。
明春王在遁逃到了江南后,并没有立刻扎根下来,而是迅速换了好几次地址,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直到确定安全了后,他们才将人数都分散开来,其中,以明春王为主的这一部分人,当然是数量最多,也是最该隐秘的人。
生怕他们这一次逃亡会显露踪迹,他们不敢租赁院子,也没有在客栈落脚,而是专门寻那些三教九流,流动性更大的地方,如同这五香坊,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想要发现他们暂时住在这里,要花费的心思可比从前要大得多。
只是没想到的是,何明东居然追到了这里。
他不止追到了这里,还对他们的吃食动了手脚!
明春王恶狠狠地说道“何明东,枉费你居然还是朝廷的将军,居然就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吗?”他身边的人接连被打倒,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着。
后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五香坊的人肯定是来看了一眼,而后就被刀光剑影吓得又缩了回去。
何明东忍不住笑了。
他硬生生地被明春王给乐坏了,“王爷啊王爷,您对卑职来说,可是敌人。谁又会对敌人手下留情呢?”
他非常麻利地一剑一个,然后逼近了明春王。
明春王在看到何明东靠近的那瞬间,脸上那看似悲愤的神情猛地一收,然后就地一滚,一只吹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嘴巴上,含着朝着何明东的方向一吹。
何明东的浓眉紧蹙,紧急地扭开方向,从腰间抽出来一条软鞭。
啪——
明春王避之不及,脸上浮现一条红肿。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露出狰狞的神色。
…
“好消息。”
燥热的夏日,整个宫中,就连蝉鸣也没有。
自从有一年,正始帝说他不喜蝉鸣后,每年就会有人专门将这些蝉都给捕捉走,以免惊扰了陛下。但这炎炎夏日,并非去过了蝉鸣,就能缓解这炽热带来的烦闷,宫中的下人急促地沿着宫道小跑,跪倒在御书房的前面,双手奉上一份奏章。
他的额头,满是大汗淋漓,想必这一通路途,对他来说,燥热非常。
“陛下,是莫广生传回来的好消息。”
正在和内阁说话的正始帝挑眉,让刘昊将军报给送进来。
许伯衡坐在正始帝的右手边,捋着胡子说道,“看来,合该是让我等老臣期待已久的事情了。”
正始帝懒散地说道“若是不是,那该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