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愚蠢。
她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口腔里便茶香四溢,唇齿芬芳:“我需要你为我做一切吗?只要我开口,多得是人成我助力。”
“他们不一样。”周锦程直勾勾地盯着她,只盯着她:“他们或许是图你的钱,图你的权,总希望能从你身上捞到一些好处。”
“难道你什么都不图吗?”
“如果说图你的喜欢也算的话,那我确实有所图。”周锦程往后微微一靠,整个身子极为舒适自然地挨在了身后的背椅上:“而且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他额头上的那个伤疤似乎成了他的证据:“你知道的,我一定可以做到。”
一杯茶已了,盛安站了起来。
她需要去忙其他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跟眼前的男人耗,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正流逝着慢慢到达她的时间点。想来这个时候,顾望北已经开车过来接她了。
看她起身离开,周锦程连忙开口问道:“那你是答应我了吗?你说话不能不算数的,哪怕我没能跟你在一起,但跟在你身边总是要答应我的吧?”
盛安微微偏过头,以往还有些圆润的脸蛋似乎都有了清晰的下颌线,整个人也较之前的更加要冷厉了一些:“随便你。”
她这样说道。
周锦程内心喜滋滋的,也站了起来跟着她一块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顾望北已经在停车在门口候着了,看见盛安一旁的男人时,面色平静无动于衷,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知道,这是因为盛安一定跟顾望北提及了今天要同他见面的事情。
周锦程说不清楚内心的情绪,一点点的嫉妒和愤恨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迫使他有些醋意上了心头。从苏方泽的嘴里,他知道了顾望北和盛安的关系。
那似乎是比普通情侣更为亲密的关系。
他们在一起相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苏方泽所说,这个男人更像她稳成坚硬外表下的唯一利爪,常常为她做这做那。很多东西,她不需要出面,但倘若顾望北出来,那你也可以认定为这件事是她所为。
听起来很离谱,但是圈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
他给盛安开了车门让她坐了进去,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车旁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你应该不需要我开车一并送你回家吧。”
庄毅的面容平静从容,就是这语气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排斥。
周锦程侧目,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起盛安身边的这个男人。
那时候他喝得太醉,在酒店门口一心只奔着盛安,压根没注意到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如今这么一看,也算是他父母那辈而言非常周正英气的长相,比起他这种典型的精致样貌而言更受老一辈人的喜欢。
怪不得苏方泽说他如今在部队里,长相就很有军人范。
看着男人,他突然笑了一下:“你信不信我会挤掉你?”
顾望北慢慢地朝着他斜了一眼。
但他没有多话,而是直接坐进了驾驶座的位置,开车扬长而去。
车内的男人正在同后座上的女人说话。
“安姐,你何必答应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二流子,这种人渣压根就不值得你多花时间。”男人皱着眉,双手掌控着方向盘,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马路前方的来回车辆:“要不——”
他不喜欢那个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这种严重的排斥是有史以来在盛安身边那些所有纨绔子里最为厉害的一次。
“无所谓。”她将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风景,两道旁的树木早已枯黄任着叶子一片片地落了下来:“他迟早会离开。”
——
读书的事情是周父去办的。
周锦程没什么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得在西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他手里,已经从大学毕业了叁四年的男人重返校园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没想过认真读书,读书只不过是来西京的借口。
本来想着给盛安一个惊喜,打算装模作样的整一个不经意邂逅,却发现西京大学地方大学生也多,想偶遇一个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隔了两天之后他又给盛安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正在实习期间,过完年就要论文答辩,硕士毕业了。
那这完全是个大乌龙,亏得他还特意去西京大学报名读书。
周锦程屁颠屁颠地,开着车去了盛安给他发的地址定位。地址是有了一定年头的老住宅小区,设施都还是以前那个年代的步梯楼。不过周锦程他们家就是搞房地产的,一看就知道这片小区看着挺老破,其实价值贼高。
他按着盛安给他的地址,一步步的摸到了房屋门口,然后敲了敲。
果不其然,开了门,便看见了那张脸。
“你是住在这儿吗?”
“嗯。”
周锦程挺诧异的:“我以为你会跟你父亲他们住一块,听说你们都住在——”
她冷冷的一个眼神过去,周锦程就闭了嘴。
“这边方便,离我实习的地方近。”
“也是,我一路开车过来发现挺多行政部门都在这附近的。”
“你找我做什么?”
周锦程开口道:“我要跟着你,见不到你人我当然会想着找你。”
她如往常一样,对他所做的一切毫无反应,语气平静沉着:“我要回房看书,你出门时记得关门。”
周锦程才不会走,他要呆在这里至少把晚饭给她做出来再离开。
这样想着,周锦程就坐到了沙发上静静观察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装修一般,设施也算不上多完善,哪怕比他一年就去了叁四次的河州公寓都看起来要简陋很多。说起来,盛安跟他印象中的官二代完全不一样,穿衣打扮不讲究,现在就连住行都很简陋。
他去厨房里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一些拌好的肉馅,闻着挺香,还有一袋面粉。他心下一动,决定把它们全部包出来。
他不会,但网络世界这么发达,随便搜一下就有万千的教程告诉你怎么揉面包饺子。
周锦程兴冲冲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只不过理论知识和实践总有出路,做出来的面团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到最后一袋面粉都被他捣鼓完了才勉勉强强做成一块能用的面团。
但后面步骤也不是那么方便,如何把这些切割好的小剂子压成圆状也挺难的。
下午六点,盛安准时从卧室里出来打算做点吃的,没想到男人还呆在她的屋子里:“你怎么还不走?”
“我……”
他话还没说完,盛安便眼尖的发现他周围放着的一袋开了的面粉和他手底下正在揉的面团。
她面色发冷,冲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我想把这个馅料给全部包出来放在冰箱里方便你吃。”他心急如焚,连忙拿起一旁已经包好了的一个饺子给她看:“你看,我包好了一个!”
她望着面板上的那些个分好的小剂子,眼眸阴冷,厉声喝斥道:“你这么脏的人怎么敢动我的东西!”
“我洗手了的!”他将自己的双手伸开给她看,给她解释。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指的脏并不是说他的手。
而是他的人。
这个认知让周锦程的眼眶微微泛红,里面有不明的液体在里面流转着,有些东西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让人窒息。他往后退了一步,嗫嚅着唇瓣有些胆怯:“对……对不起……”
“你这样肮脏的人也敢动我的东西?!”那面板上一个个圆鼓鼓的饺子,初具雏形,其实包得还算不错,可她没有食欲,只觉得愤怒至极:“不要动我的东西,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允许你这个肮脏的人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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