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锻炼一下体能总能练回来的。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咱们的神射手依然百步穿杨啊!”
穿着制式迷彩服的蜜皮酷哥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舒朗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一言不发走在他身边。
“呀~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来的,有你加入这些字稳了,不过因为你加入的急配给你的专用手机还没弄好,这段时间你先忍忍吧!有什么要联系家里的,可以跟前台要电话。”
脚步一顿,很快又跟上前辈的步伐,舒朗面无表情想着自己哪里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顶多...一个记挂的却不想再见面的竹马。
“这次我们特别找了境外的组织合作,放心是走程序的。毕竟偷猎买卖那么猖狂,买家钻法律漏洞我们自然也能剑走偏锋,他们可不是什么清白良民,哪里经的起细察。官方不想闹得太大引起恐慌,不过这方面还是抓的很严的,唉~人手不够啊!现在的小年轻,都不肯吃苦。”
蜜皮酷哥双手插兜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迎面走来一队人马,他悄悄对舒朗介绍。
“这就是那个组织,别看个个人模狗样,下手黑是真的黑,不过也是这些倒买的家伙自找的。”
“他们不是只抓盗猎吗?”
舒朗不解的询问,蜜皮酷哥抓了抓头上又粗又硬的发茬子。
“这就是他们令那些外国佬闻风丧胆的地方,国外不比咱们国家,这个组织也是专针对一些跑来咱们国境盗猎和国外源买家,当然国内几个过分的也逃不过他们的黑手。按照他们老大的说法,盗猎固然可恶但买卖的也不是什么好鸟,特别那些以养牢底坐穿为荣的,嘿~”
说话间,他们就和那波人碰上了,蜜皮酷哥爽朗的打了个招呼,那一小队六人也点头示意,就要擦身而过。
“舒朗?”
穿着一身高订西装的黑发蓝眸混血帅哥长腿一迈挡在舒朗跟前,有着一张娃娃脸的雀斑青年双手枕在脑后朝着天空吹了声口哨。
“图教授。”
蜜皮酷哥目光游移,对那句图教授反应极大。图鲸维持着和善寒暄,说着说着,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家的新队员给拐跑了。
红蛛瞪直了眼。
“我滴乖乖!下手太快了吧!”
“什么什么?那个学生是谁?”
一头金发的外国队员凑过来八卦的问道。
“咱老大的金主爸爸,这是来体验生活的?不过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特殊部队吧!”
说着雀斑娃娃脸瞥了眼已经震惊石化当场的蜜皮酷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缘分,嗯?你的眼睛怎么了?”
图鲸眼尖的发现了墨镜下的端倪,哭的太厉害以至于到现在双眼还没消肿的舒朗只好戴上墨镜。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摘了眼镜露出底下一双红肿的核桃眼。
“嘶!有点严重,没上药吗?”
“上了,过几天就好。”
舒朗不太好意思的捏着墨镜腿一一回答自己来这的目的,毕竟合作过几次任务,虽然当时他是吉祥物对方是外聘的教授。
—会议—
两个队伍简单的介绍结束后,担任讲解的教官开始介绍起这一次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这次的敌人太棘手,官方也需要找外援。
官方有官方的能力,外援在遮掩行踪上有自己的本事。官方不缺人,但这些大多数是些直肠子的兵头,派出的队伍无论怎么精心搭配总是在这些狡诈的法制咖手上翻车,这批目无法纪的盗猎者愈发猖狂居然在靠近本国的公海上办起了宴会。
上头领导下决心要将这帮孙子一网打尽,以儆效尤。不然退伍多年的舒朗不会被抓壮丁,更不会邀请这些有时候也在违法边缘反复横跳的外援组织。
看在一样的目的上,两方人马相处的很融洽,以外援六人小队为首,官方安排进一位通讯员、一位狙击、一位射手以及两位当地官方明面上的探员。
图鲸这边的六人也是个有来历,雀斑娃娃脸是着名的情报头子红蛛,穿着迷彩背心扎着一头金色马尾的金发外国人是武器方面的天才叫法戎,一头红色大波浪的冷静御姐优利是爆破以及格斗方面的高手,此外一对负责制造杂事必要时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据做掉任务对象的双胞胎刺客。
图鲸名义上是外聘的万金油专家,真实身份是他们的老大,这一点官方高层才知道,比如负责带领舒朗的那位爽朗前辈,碍于对方要求,前辈也不能对舒朗直接提起他们老大的真实身份。
官方很光棍,只给出必要人物名单与他们这次买卖的目标。其他需要的,外援尽管提其他看着给。
“这是我们截获的一份加密邀请,我们走关系说服了一位让我们借用她的身份,这是关于她的信息,你们看着办。”
教官扔出资料后就坐在位置上捧着枸杞保温杯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年轻人商量“阴招”。
舒朗皱了皱眉,悄悄问前辈。
“这么难对付?”
“很滑,你一定要小心。”
前辈想了想也悄悄在他耳边补充。
“这些家伙非常难对付,不仅是犯罪智商,手段也很毒辣,要不是我们翻车进去损失了几位同事,上头也不会如此震怒。”
“哦豁!”
耳朵尖的红蛛发出一声惊叹,蜜皮酷哥拍拍舒朗的肩。
“你身份特殊,记住了,你是暗棋打杂的活丢给他们干,如果这些家伙翻车了,你也别讲什么武德,直接撤。”
“茫茫大海,你倒是让我往哪撤?鱼肚子里么!”
舒朗突然觉得这糟心任务纯粹是来要他命的,原本的伤感也被冲淡了几分。
“嗨~哪能呢,到时候你尽管跟着小周小李,他们是故意放在明面上吸引对方目光的,虽然没什么卵用,但身份在那,这些家伙不敢承担袭警的代价。”
舒朗看了眼“没卵用”的两位探员小周小李,两人憨厚的笑了笑,眼底却闪烁着与之截然相反的精光。
会议在晚饭的点热闹结束,图鲸带着自家的队员去食堂打饭,舒朗一言难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大男人对吃的没那么讲究。
这么想着,舒朗还是借用了前辈的小电饭锅做了一锅焖饭给图鲸送过去。
本来对花果美食无比期待的法戎没想到端上来的是黑面包、硬邦邦的肉和味道齁重的豆子沙拉,法戎等人还是面带菜色骂骂咧咧的吃完了。
图鲸吃着能当磨牙棒的肉块还是那么斯文优雅,仿佛贵族进食,法戎等人看着都牙疼。
图鲸拿的不多,吃的也很快,吃完就转身回房。
孰料才在屋子里转圈消化那才吃下去的坚硬肉块,敲门声就响了。他起身去开门,见到端着一锅香喷喷焖饭的舒朗。
“考虑到你们可能吃不饱,多少垫垫肚子。”
图鲸盯着那迷你一小锅也就他一个人的饭量,很不厚道的胡诌他们吃饱了在外头遛弯呢,然后连人带锅迎进了屋并顺手锁了门。
“先把墨镜摘了,我给你上点药。”
“好。”
反正锅也烫着不耽误吃饭。舒朗摘了墨镜等图鲸拿着药回来,药是图鲸用不怎么刺激的草药做出来的,相当温和,涂在眼睛上也不刺激反而凉幽幽的很舒服。
这些药本就有收敛镇定的功效,舒朗哭的太用力,眼睛周围的毛细血管严重充血,眼睛又是敏感的部位,靠冷敷根本没多大效果。
图鲸没有打听人家隐私的不良癖好,上完了药就把那整盒药都送给了舒朗,叮嘱他用法用量后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桌前拿着勺子和碗开始挖饭。
舒朗按下笑意,视线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目光落到书桌上摆放的一溜黏土手办上。
有比较常见的灰黑色的长吻瓶鼻海豚展露着流畅泳姿,也有笑的一脸天使样的粉红海豚,隔着中间另一边放的则是鲸类手办,熟悉的黑白花虎鲸咧着一口大白牙戳在海豚那一排里,庞大的身形很是与其他娇小海豚格格不入。
舒朗看着那黑的几乎要融入脸部底色的小眼睛,忍不住牵起嘴角。
“虎鲸也属于海豚科,要不要领一只回去?”
不知何时风卷残云完一锅饭的图鲸来到他身后,见舒朗盯着自己亲手制作的作品发呆,于是难得大方的提议。
“这...谢谢,我想要这只。”
舒朗伸手戳了戳做起跳姿势的黑白花巨兽,图鲸点头。
“钥匙圈挂坠还是我就做个挂坠,你喜欢就挂哪?”
“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制作时多穿个孔的事,不过得等一阵子你才能拿到了。”
舒朗还以为是现成的,感受到对方的体贴,舒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谢谢。”
图鲸还想说些什么骚话,砰砰砰裹袭着怒意的砸门声响起。门口的大嗓门操着一口标准到近乎诡异的普通话骂骂咧咧。
图鲸得体的陪笑,走到门前握着门把手猛地一开,法戎的拳头险些砸到图鲸脸上,他的怒火也在对上自家老大笑的无比和善的面容前熄了。
“一口,一口就好。我在那辛苦磨肉干,你在这里吃大餐,嘤~现在还要打我吗?”
“你戏怎么这么多呢!”
图鲸抱着胳膊看他,法戎伸长了脖子看了眼桌上空荡荡的饭锅和几乎舔的反光的饭碗,又是嘤的一声哭出来。
“堵在门口唱戏呢,快给老娘滚进去!”
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祖安语的优利小姐一边踹着法戎屁股走进了屋子,见到舒朗她有些吃惊,还是没多问的点头打招呼。
屋子里很快挤满了人,叽叽喳喳讨论着各种计划的可行性,舒朗感觉自己有点多余,拿了锅打算默默走人。
图鲸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掰过来正面朝大家。
“你们看他行不行?身上没你们那老油条味,脸上要修容也很简单,喉结不是那种特别粗大明显的,稍微打个阴影加上旗袍的竖领,身高方面,东方人普遍骨架子小,有我们衬托也不会显得太打眼。”
舒朗瞥了图鲸一眼:谢谢,有被冒犯到。
想他178的身高还是很高的好么,是你们这些吃了激素的巨人太高了好吧!
红蛛怜悯的看着自家还在作死边缘试探的老大,赶紧打断了他接下来可能会得罪金主爸爸的言论。
啊啊啊啊!男人不能说矮短细和不行啊!老大你快闭嘴!
到底是哪里的瞎子认为这人温柔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行走的MT,嘲讽仇恨简直拉满,难道现在的姑娘看人都是看脸的?
一直充当影子的双胞胎刺客对视一眼,他们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对时尚方面也很敏感,对外身份是大牌服装的设计师。
和其他几个睁眼瞎不同,双胞胎一眼就发现了舒朗可塑性很强,无论是那身单纯干净的气质,还是清明正气的眼神,这样的人身为男人还好,若是个姑娘,只怕就是白月光本光了。
不过...
对情绪更敏感一些的双胞胎弟弟看了眼他们眼神闪亮的老大和搭在对方就一直没松开的手。
呵~直男!
—海上宴会—
所有接到邀请函的宾客通过私人船开到指定海域再登上邮轮,这是为了甩脱一开始的检查。
哒哒的清脆鞋跟声有力的敲击着钢铁阶梯,号称白色明珠的来自花国的贵客登上邮轮上,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四处缀满轻薄蕾丝纱的白色旗袍修身垂坠,几乎盖到脚背上的旗袍在行动间总会露出一小节藏在白色丝袜里的长腿。
这位小姐画着淡淡的妆容,却更好的凸显了他五官的特色和身上干净特殊的气质。
配合着旗袍弄成小卷做成花一样发髻的发丝上缠着一条质感十分好的如堆雪轻柔洁白的蕾丝纱巾,鬓角则是一小朵也是身上最点睛之笔的淡紫色兰花发饰。
比粉艳比紫淡,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是位十分迷人的小姐,她戴着雪白丝绸手套的手轻轻捏着小洋伞的伞柄,目光平静又有礼,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疏远,不会太高傲也不会显得很廉价,这种种的细节都在告诉众人这是一位正宗的来自东方的贵族小姐。
佳人踩着朴素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圆嘴平底白皮鞋,干净出尘的就像是民国时的学生。
不会有人觉得她不够精致,这位美人从每一根头发丝都泛着引人怜爱如珍珠一般朦胧柔润的光泽。
图鲸干咳了一声打断船上这些人的花痴,舒朗收起伞身后的娃娃脸青年很快接过,佳人露出个足以令任何男人发出土拨鼠的尖叫,轻轻挽住身边人的胳膊。
他手指细长,动作里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与随意,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无意识的展露着自己的魅力。
感受到周围来自男性同胞的嫉妒目光,图鲸恶劣的露出个得体的绅士笑容,一行人顺利登上了船。
法戎惊叹着原来美貌还能这么用,就挨了优利小姐的一手肘。
双胞胎哥哥和弟弟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个满意的笑。
怎么说来着,白月光本光!
宴会的主办人早早的就在监控里发现了这位登船的佳人,他赶紧理了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热情的亲自去迎接这位小贵宾。
对,碍于人设,双胞胎不得不把他化的小了些,现在的舒朗看着跟才十八的少女真没两样。
“珍小姐,我是这次宴会的主办人艾尼斯,欢迎您的赏脸,希望您能在此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说着,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绅士握着佳人的手就要亲上去,舒朗脸一寒优利小姐更快一步从色狼手里解救出了她家“小姐”的手。
“真是抱歉,我们国家不兴陌生男女的肢体接触。”
图鲸故意将吻手礼说成是对方的唐突,主办人脸皮一抽审视的打量着这不会说话的男人身上。
“您好,我是甄珍小姐的家教。”
戴着单片眼镜的图鲸笑的斯文得体,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主办人不甘心被下脸子。
“我的房间在哪?人家站半天了,好累。”
说着娇俏的跺了跺脚,不管什么火气都在这样的美人的抱怨下没了,主办方赶紧叫来管家亲自带这位小姐去最好的客房休息。
红蛛悄悄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这撒娇功夫,我给十分。
一行人进了房间,舒朗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其他人则检查屋子里有没有监视和窃听,然后毫不客气的当着监视的面破坏掉。
毕竟人设上有写,大小姐最讨厌别人冒犯自己的私生活,众人也理直气壮的破坏。
图鲸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托着下巴思索进程。
“虽然我们顺利混上来了,但舒朗被盯上了也意味着我们的行动会受制。”
“那走走美人计呢?”
法戎打开行李箱露出一皮箱的高精度枪支,他将枪支再度检查了一遍确认状况才将武器一一分发给他人。
优利小姐盯着舒朗的脸一直在发呆,法戎冷眼旁观并发出一声嘲讽的嗤。
“这死萝莉控又来了。”
“可爱~想抱~你有妹妹吗?”
舒朗抽了抽嘴角。
“谢邀,独苗。”
红发御姐惋惜的啧了声,这也是为什么在场明明有女人还要舒朗冒险来男扮女装。
一个祖安萝莉控伪装十八岁的贵族小姐,怎么看怎么违和。舒朗能模仿的这么像也全靠他学自己的母亲学的像,书香门第的舒家在教育子女方面,是非常严格的。
他母亲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因此舒朗学起来并不难,在细节处也拿捏的死死的。
察觉到舒朗一瞬间的怅然图鲸若有所思看了过来,他从不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但舒朗却是第一个打破了他固有观念的人。
亦正亦邪,有着自己的底线,明明接触过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却还能保持着少年那般的处子之心。
这很奇怪,但更令他震撼的是后来查到的有关舒朗跳海自杀的真相。
没有瞧不起,也没有过多的惋惜,只有心口确切的刺痛。他第一次为一个人的遭遇感到难受与愤怒。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实际上,以他那个年纪来说,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只是...努力的想让所有人都好。
图鲸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这种付出与牺牲,但他却为这人的愚蠢与天真感到悸动。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流血流泪。】
这个意识鲜明浮出的时候,图鲸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朦胧的憧憬的,也是人生第一次对另一个人的好感。
不是对红蛛那些同伴的感情,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伴侣的那种。
当夜晚降临时,这艘巨轮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如果在陆地上的大城市中,这样的璀璨繁华也就是随处可见,然而在茫茫的大海上,便显得格外的耀眼热闹。
舒朗多喝了几杯以身体不适躲开了酒宴上不断的搭讪,他走的很快。船上的走廊铺满了专门用来吸音的地毯,角落处也走出来一人,舒朗猝不及防险些和对方撞上。
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发出一声含笑的惊呼松了手中抱着的白色短毛猫,舒朗惊的连连后退避开朝自己小腿扑来不断发出甜蜜叫声的小猫咪。
男人弯腰一把捞起那只活泼的黑面白猫,舒朗为躲避那只活泼的猫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水打湿眼周令他在灼目的水晶下显得格外白皙水嫩。
“抱歉,它活泼了些。”
舒朗微微摇头,毕竟没受过专业的变声训练,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两人没有在走廊上聊天的打算,于是又匆匆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然而第二次的见面,却来的很快。拍卖是在第二日的夜晚,一行人准备充足决定让舒朗进去记录,微型摄录设备就藏在肩花里,舒朗下午在甲板上望风顺便检测设备情况,结果就那么会儿功夫被人缠上了,纠缠间昨日偶遇的猫咪主人一把拗住了对方的手呵斥对方离开。
即便如此,肩花还是被弄坏了,舒朗轻声叹了口气,那位戴着金属框眼镜,谈吐举止都十分温和有礼的顾问提议赔偿一朵新的肩花。
在得知对方是宴会主办人常用的顾问时,舒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男人温和的在前方带路。
“我叫临冬,珍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吗?”
舒朗不置可否的回了声“是”,对方是一位十足的绅士,对他这副女装扮相的身份从未有过不礼貌的地方,可舒朗就是下意识的提防。
两人单方面的尬聊着来到对方的房间,不得不承认这人很会掌控气氛,不会过于热络的令人不适。
男人一开门,一声娇娇软软的“咪”就由远及近拖着夺命魔音跑来,直奔着舒朗的小腿而来。
啊,破案了,是猫。
舒朗站在门口浑身僵硬,小猫咪还没吸够心爱的人类就被主人无情抱起。
“暹罗都很粘人,它很喜欢你呢。”
谢谢,我不喜欢它。
舒朗艰难的挤出个笑,可实在鼓不起勇气伸手摸它,临冬好脾气的笑笑径自走进屋内在柜子里翻找起合适的饰品。
趁着对方埋头在里间卧房找东西时,舒朗迅速扫了一圈卧室,在可能的地方检查有没有证据残留。
时不时回应着临冬的询问声,舒朗皱起了眉头,房间里太干净了,别说证据就连一个助理该有的关于雇主的资料都没有。
这很不合常理,舒朗不得不在差不多的时候放弃翻找。临冬也拿着装有宝石胸针的盒子走了出来。
“我觉得这颗金色的宝石很适合你。”
舒朗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是很漂亮的宝石胸针。虽然昂贵,但对他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说并不珍贵,他收下胸针告辞要走。
“珍小姐很怕猫,是吗?”
他话语间的间隔拖得很长,那句“是吗”反而不像是问句更像是调侃的肯定,舒朗没有半分犹豫拔出绑腿上的枪转身直指男人。
男人坐在木制的靠背椅上,双腿交迭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好久不见了,舒少爷。”
舒朗听到这句开头语就一阵头疼,但凡听到类似好久不见的句式开头绝对没好事,这次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
舒朗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只打算把这个麻烦人物控制起来。
“多年以前,在您母亲举办的宴会上我曾远远看到过您。”
舒朗走近拿枪顶着他的脑袋,声音也不再刻意压细。
“老实点,拍卖结束前你哪都去不了。”
“你不好奇我是谁?”
“你是谁跟我要把你们这些败类送进局子里有关系吗?”
临冬好笑的摸了摸下巴,他一招手,那只无处不在的暹罗立刻喵喵叫着跳上主人膝头,舒朗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这样一直举着枪不会累吗?好歹找条绳子把我捆起来吧!”
“你那么会,看来没少绑人。”
舒朗冷嘲热讽着,他早就留意过这屋子里没有可以绑人的绳子,他索性打开通讯叫人过来帮忙。
临冬对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很好笑,直到图鲸过来,舒朗下意识放松了戒备,临冬也抓住时机起身猛地往他脖子上扎了一针,舒朗赶紧后退摸着脖子上麻痹的感觉,不安感油然而生。
临冬优雅的单手插兜站在那,另一只手上拿着注射器,舒朗不知道自己被注入了什么药剂,图鲸脸色沉了下来将他挡在身后。
“交出解药!”
“放心,只是一些肌肉松弛的药剂,量也不大,只要他不剧烈运动的话。”
注入肌肉松弛后再进行激烈运动会造成肌肉的严重痉挛,大家都是用药坑人的货色,鬼才信他嘴里的剂量不大。
图鲸却觉得十分火大,当着他的面坑他的人。
“速战速决,必要时让他闭嘴。”
舒朗的枪上装了消音器,加上房间的隔音,不怕引来别人。直到此刻两人都意识到了这艘船上真正的掌控者是谁。
绝不会是那只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花孔雀,也难怪先前的人放松大意导致翻了船。
图鲸上去与临冬近身搏斗,一时间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舒朗也不方便开枪,他估摸着时间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
但索性他们不是一批人,这个计划失败了还有plan B。
“在下无意与你们为敌,甚至看在舒小少爷的份上可以帮你们一把。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鬼话连篇!”
图鲸眼神锋锐一拳朝着他的面门砸去,临冬侧头躲开危险的拳风。
“你不信我,何不问问舒少爷的意思?X市的太子爷救出了您的母亲,可是我想办法帮你那位植物人的母亲与父亲离的婚。”
舒朗猛地抬起头。
他想起来了,商秦溭曾说过他找了一位最厉害的律师帮他打官司摆平了他父亲一家。
【只要有钱,他什么都能做,只要钱到位,他就是你手中最实用的刀。X市藏龙卧虎,这位临冬大律师可是连地头蛇都不敢惹的角色。】
“图鲸,信他!”
舒朗叫停了图鲸又看向装模做样擦汗的男人。
“你信了?我可没兴趣插手这种危险的买卖,一个柔弱无辜的小顾问赚点外快总不会不识抬举跟真正的金主爸爸对着干吧!”
“呵!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
下意识想搬出青梅竹马的名头来威胁,舒朗眼神一黯,平静的说完威胁。
“当然,我会保证帮你们拿到足够送他们吃牢饭的证据。”
男人神态诚恳的反复保证。
****
当两名穿着官方制服的军官找到尉迟澜时,听完一切的尉迟澜跌坐在椅子上。
“无论话多少代价,我也要找到他。”
“尉迟先生放心,我们也会配合努力搜救的。”
另一位军官看了看吐出安慰之语的同伴,还是忍住没说出生还希望渺茫这样的话来。
“舒朗曾留下话,如果他出了意外,他留下的一切都转赠给尉迟澜先生。”
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句话居然真的成了最后的告别,尉迟澜疲惫的撑住额头,嘶哑着说了声“谢”。
纯天然的白色沙滩上,舒朗最先醒了过来,他吐出口海水艰难的爬起来去找图鲸。
好歹在距离不远的沙滩上找到了趴在沙滩上躺尸的人,图鲸醒来后和舒朗对视一眼。
两人大难不死,但问题也来了,他们流落到了荒岛上。
图鲸实在没想到船上的人会这么疯,居然往魔鬼海域驶去企图威胁他们停止调查,魔鬼海域平日里风和日丽,但不代表它就如它平静时表现出的湛蓝宁静。
突如其来能轻松掀翻邮轮的海狗浪和毫无征兆的暴风雨足以让任何一艘船只留在那片看似宁静美丽的海域。
舒朗不慎掉入海里,图鲸想都没想抓着个救生圈就冲上去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舒朗到现在还没法从对方的热血中冷静下来,他有些想笑但实际上却是无声的掉着泪。
图鲸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沾满沙砾的手,温柔的揉着他的发丝。
“无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该成为你前行的阻碍。知你者为你分忧,不知你者何以解忧,但死亡,绝对是最差劲的选择。”
舒朗抬起满是诧异的脸,他认真的打量面前不再光鲜甚至称得上狼狈的男人。
“死亡,是最差劲的选择。”
“对,懦夫才会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舒朗吐出声轻笑。
“你嘴好毒。”
“何以解忧,以毒攻毒。”
舒朗伸手摸了摸对方脸上明显翻过来的一层皮,他以为这张很能唬人的帅哥脸要破相了。
图鲸直接拍掉脸上的沙子,然后将那层翻过来的皮撕掉,舒朗看着就疼,但并没有他想象中以为的血肉翻飞。
在那层皮之下,是完整顺滑的脸皮和刻印在皮肤上宛如泪痕的墨色刺青,图鲸见他盯着自己看不由解释。
“为人师表,总不能太潮。学生喜欢,领导不一定喜欢。”
舒朗抽了抽嘴角,发现这位不仅嘴毒,还很骚,骚言骚语骚操作不断,怎么没被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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