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太傅。”
凌琅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太宗皇帝连自己的庶母都能封妃。”
“住口吧,凌琅。”
谢相迎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一点好的都不学,竟学些糟粕。
凌琅见谢相迎乱了方寸,泯然一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谢相迎心软,这会儿信誓旦旦说不可以,多磨他几日定会松口的。
两人在沐清池说话,给外头的红玉险些等急了。
“眼下乍暖还寒的时候,洗这样久,别再着了凉。”
红玉正着急,凝云摆了摆手,道:“哪里是沐浴呢,眼看着一个时辰了,定是陛下在宠幸贵君。”
“宠幸……”
红玉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愣住了。怎么会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凝云见状,忙道:“还不快去准备些药,陛下乃是人中龙凤,这么久,贵君少不得要受伤。”
“这,我,我这便去。”
红玉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她不知道凌琅为什么如此宠幸谢相迎,如果宠幸便一定要受伤,他宁愿谢相迎不受宠。
谢相迎与凌琅回到正殿时,几个丫头低着头不敢看他二人。
一顿膳用得奇奇怪怪的,一直到凌琅午后去了兴盛阁,谢相迎去榻上拿扇子时才发现了原因。
榻边那圆圆的银盒子,谢相迎熟悉的很。
“这东西……”
谢相迎往外看了一眼。
凝云带着笑意跪在地上道:“恭喜贵君,贵君这宠幸长盛不衰,还是头一人!”
小冯见凝云跪在地上,也跟着跪下去。顷刻间,通幽殿里侍奉的丫头内侍们跪了一地。
谢相迎看着几人,心道这些人必然是以为方才凌琅在宠幸自己。
两个人独处一室,又正当好年纪,好时光,不做这事,做什么呢。
谢相迎看着手里的银盒子没有说话,他不能反驳,若说凌琅这几日都没碰过自己,这话是没人信的。就连丫头们都看得出来,凌琅对自己很是宠爱,唯独他自个儿看不出来。
这叫什么,当局者迷么。
谢相迎垂了垂眸,心下一时五味杂陈。凌琅的这些情,掺杂了太多东西,他的喜欢,既不纯粹,又没有以后,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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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照旧如往日一般,波澜不惊的过去。
第九日,第十日……谢相迎数着指头过日子,数到最后居然发现,输的是自己。
过了今日亥时,他们的赌注就结束了。凌琅会让他做什么呢,是侍奉他,还是别的什么,谢相迎不确定。
他披着外衫坐在灯下攥着本书,书看不进去,人也坐立难安。
就在复杂的心事交杂下,有人进了内殿。
谢相迎抬眸去看,却是小冯气喘吁吁地过来。
“发生何事了。”
这人怎么如此慌张。
小冯深吸了两口气,道:“贵君,陛下说今日不回来,贵君若是累了就先休息。”
“不回来。”
谢相迎愣了片刻,怎么是今日呢,凌琅已经忘记他们的赌注了么。
谢相迎起了身,将衣裳穿好,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小冯道:“在……”
“我要听实话。”
“寻,寻芳馆。”
小冯的音声越说越小。
原来是在莲生那儿,谢相迎攥着袖子的手紧了紧,他看了小冯一眼,小冯的目光有些闪躲。
凌琅后宫里一共就这么俩人,俩人就足够让小冯头疼了,往后可千万别再添新人了。
“贵君要歇息吗?”小冯问了一句。
“自然,他不来,我等他做什么。”
谢相迎转了身往榻上去,如水的纱帐被放下来,遮住原本就昏暗的光。
“贵君莫要生气,陛下过去,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也去歇着吧。”谢相迎吩咐了一句。
小冯听谢相迎的音声兴致不高,蹙了蹙眉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回了身往外殿去熄了灯。
谢相迎躺在榻上,发了许久的呆。一直到二更天的锣声响起。他看了一眼随风而动的纱帐,心想刚才定是没关好窗子,带着凉意的风吹拂在人心里,叫人清醒的厉害。
凌琅说喜欢他,这个人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睡在别人宫里,这算是哪门子喜欢。谢相迎不明白,但他知道,一个君王想要哄惑一个妃子的心,就会说这种什么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话。等新鲜劲儿过去了,这话比刮过去的风还不留痕迹。
凌琅在沐清池信誓旦旦的,这会子还不是去了小情人的宫殿。
谢相迎翻了个身,只听得殿外传来几声猫叫。
这春日里,猫也不安生。
谢相迎披了件起身准备去找那猫,人刚出殿内,一道黑影闪过,一把将谢相迎带过来,抵在了门上。
谢相迎抬头,发现自己身前的人正是凌琅。他目光深邃,在月华下格外明亮。
“在寻芳馆,尽兴了?”
谢相迎问了一句,这音声在春日刮着暖风的春月夜里格外冷。
凌琅面上带了些笑意,垂眸看着他,低声问道:“帝师吃醋了。”
“我可没有。”
谢相迎想挣开这人,奈何凌琅的力气实在是大,将他锢在怀里竟是动弹不得。
谢相迎见他眸中的笑意味深长,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这是……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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