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娘踉跄一步,双眼呆滞如提线木偶, 这犹如晴天霹雳的话让她七魂六魄堪堪丢了一半。
直到那拄着拐的老太太打了她一耳光, 指着她鼻子骂“你个灾货!扫把星!娶了你真是我薛家家门不幸!”
陈珊娘被打得嘴角出了血, 她捂着一侧的脸, 一边冷笑一边流泪“我嫁给你们薛家才是真的不幸!要不是有我陈珊娘对旁人做尽坏事,为你薛家做牛做马,你认为你当薛家的老祖宗,你儿子能天天花天酒地,你三四个女儿能与别家小姐比金比银!要不是我带你们迁居顺安,你们这些人早就在平镇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充妓子了!”
老太太被气的一个倒仰,还想再去打陈珊娘,只见陈珊娘一脚窝到她心口窝上。
还好有人扶着没倒在地上,不过也气的眼白外翻,捂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群小姑子哭哭啼啼,逮到什么脏话就骂陈珊娘。
陈珊娘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双眸充血,怒声道“好好好,我陈珊娘做尽坏事该死,那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人就该活?凭什么?”
说着就见她从袖口抽出把冷白的匕首。
她步步逼近那鬼哭狼嚎的几人,目眦欲裂,状若癫狂的笑“咱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轰隆隆,轰隆隆。
外面雷雨犹如万弩齐发,狭长紫电划破天际,昏暗的屋子漏进一闪而过的光。
只见地上散落大片的红,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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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乔家小院。
唐叔在帮乔棉移栽胡桃树,而粽粽正拿着陈木匠送他的宝宝木锹哐哐挖土,玩的不亦乐乎。
乔棉和唐清帮不上忙,就在一旁摘今天中午要吃的菜。
乔棉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唐家阿叔对那事怎么看?”
唐清摘菜的手一顿,明白了乔棉在说什么,脸色微红“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我记得你来救我时,我可是看到你与他共骑一匹马。”
唐清羞恼道“你这没良心的,我那不是为了跟着那些人去救你才出此下策!”
乔棉当然知道唐清为了救他倾尽全力,不过是看他对感情上的事慢吞吞的有些着急,笑道“别生气啊,我只是见着那宋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待你还处处周到,家世背景也好,还是县太爷之子,倒也算是个良人。”
唐清垂了垂头,闷声道“其实我与我爹亲说了此事,爹亲却觉得他不靠谱。说若宋泊泽真心想与我结亲,他家里早应该下了聘书。而且他还是县太爷之子,婚姻大事更不能任他做主,家里就算要说娶,那也是应当门当户对的小姐小哥儿,哪能是我呢。”
乔棉在高门里生活十多年,当然知晓这些弯弯绕绕。他沉吟一会儿,道“虽说宋泊泽是个良人,可天下良人千千万,也不差他这一个,若是他无意咱们也不要浪费感情在他身上。”
唐清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道“对了,过几日就是陈珊娘砍头的日子了,你要去看吗?”
乔棉一顿,眼中忽然晃过当时他从地上抱起奄奄一息的白虎的情景。
那么小一只虎,背部却被划开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长的口子,送到医馆时好像血都要流尽了。
如今想起来,他还对陈珊娘恨的牙痒痒,他冷哼一声“不去,我可不想送那恶人最后一程!”
“那我也不去了。”唐清啧啧道“你也知晓那陈珊娘临被官府抓走前,将婆婆杀了,又将几个小姑子的脸划花了,她如今在狱中已经疯了,天天喊着有鬼,有鬼,求着县太爷赶紧杀了她。”
乔棉摇摇头叹道“一家子没个好人,对了,她那丈夫去哪了?”
唐清道“一直没找到,不过听说在事发当天,有个春红院的姑娘在窗户旁吟诗看雨,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条靠近春红院的河边好像有个人影溺水了。可当时离得远,又隔着雨幕,她寻思着没准看错了,也就没有声张。”
“而且那条河通往城外,就算有人落水也不知道顺着河水飘到哪里去了。”
乔棉点了点头,对于这一家子人并不在意。
待吃完午饭,乔棉送走唐清和唐叔后,关上门就开始赶紧喊道“别藏了,快出来,人都走了。”
“呜~”
乔棉走了两步,脚上就多了只秃背的虎崽。
它毛色纯白毛绒,可后背上却有一大块毛被剔下去了,上面到现在还敷着草药,乍一看还有点好笑。
乔棉笑着将它轻轻抱起放在肩膀上,边走边笑道“看来你真是长大了,毛毛秃了知道丢人,还不见人了。”
白虎在他怀里拉成个长条,毛茸茸脑袋放在他的颈窝蹭了蹭,爪子上的粉肉垫一下下的勾着乔棉的耳垂。
傻夫郎,这毛皮相当于衣,你让为夫露着背怎么见人?
乔棉可不知白虎的心思,路过还在铲土玩的粽粽,将其一把塞到腋下。
胖粽粽愣了下想要闹,但看到爹亲肩膀上的喵喵懒洋洋的瞥他一眼,顿时想要闹的心思就歇了,像极了见太阳就蔫巴的小绣球花。
只能乖乖的被乔棉夹着抱到屋里睡午觉去了。
乔棉看着这两个幼崽睡着了,这才将神思放到空间里去。
他走到收银台拿起桌子上未看完的书,上面赫然写着《仙人草的栽培方法》。
一开始他以为一本书能有多贵,顶天了也就二十文钱,哪成想空间却要了他足足一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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