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大哥的那个嘛,出去之后也没有回来,不过他要去何家的宴会……”
阮舟嘴唇动了动,只想继续问。
是因为他吗?
不然徐相斐和岳满星为什么会吵架?
岳满星的身份徐相斐一早就知道,按理来说不会发生什么矛盾。
而且岳满星对徐相斐这般愧疚,怎么会跟他心心念念的大哥吵起来呢?
阮舟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什么是做戏,也不知道这背后的利害关系。
只在满座喧闹声中,觉得茫然若失。
“我……”
伙计嗯了一声:“客官想问什么?”
“……没什么。”
不管怎样,他已经从何小公子那里知道何家要利用岳满星的身世做些什么。
阮舟觉得自己该去阻止。
几番周折,他最后还是又出了城,可站在城外,他又觉得找人太难了。
难得他不知道从何找起。
……
何小公子回到院子就立马去找晴菡,脸色难看至极:“菡姐姐!”
晴菡被他吓了一跳,左右看看,一边浇花,一边低声说:“小公子,我今天去了祠堂……那里有些东西,我不敢久待,就先回来了。”
“夫人房里也好像有些东西,最近这几日夫人和老爷吵了几次架,也偷偷惩治了不少人,小公子千万不要表露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了,菡姐姐……”何小公子一咬牙,将所有事说出,“我、我没想到,父亲真的跟魔教有牵扯,这虽然是魔教给的消息,其中必定有真有假,可是大部分应该都是真的。”
“他、他改换名姓,前来骗我母亲,还骗了天下人……看不起我,便找了一个阮舟来帮他达成目的。这么说起来,我也是该感谢一下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呢……”
何小公子方才的镇定顿时被击碎,语无伦次地说完,只紧紧挨着晴菡,想从她这里获得几分安心。
晴菡也难以置信,她一直知道老爷夫人感情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但这也是常事了,家中事不能为外人知,家法严苛,但其他都没有什么。
哪想这一切居然都是镜花水月,何盟主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这可比有个私生子还让人难以接受。
一旦被外人知晓,到时整个何家都要遭难。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何夫人和何小公子。
晴菡咬牙:“小公子,若是此时选择帮老爷隐瞒,暗中杀了阮舟,再想办法让岳满星几人闭嘴,才能保何家一世无忧。”
何小公子一脸惊愕:“……我为什么要保何家一世无忧?”
先不说何家是靠在金乌阁兴盛的,再说论起关怀,何盟主比不上何夫人半分,论起教导,他也只是隔三差五才来问几句。
教他不要与人争执的是何夫人,教他虽无高强武功,也要静心看这武林,所作所为,既要不违本心,又要不愧他人。
何小公子对何盟主隐隐约约的崇拜,在戳破幻象之后,就如洪水反噬,心中难免有了怨恨。
一桩桩一样样叠加,如今他只想护着身边亲近的人。
至于何盟主……
“我倒是希望,他与我母亲分开。或许这样,母亲就能重新变成传言中骄傲矜持的孔大小姐。”
晴菡也一笑:“小公子,我没有什么亲人,自然也只会向着小公子……若是这样,小公子自然要想办法与金乌阁搭上关系,让他们把夫人摘出来。”
“……摘出来的意思是,把这些都推到父亲身上吗?”
何小公子面露难色:“可是母亲她……”
晴菡忽然按住他手背,轻轻拍了拍:“小公子,这样你和夫人才能全身而退。”
……
何小公子最后还是选择去祠堂一探。
祠堂黑黝黝的,四周虽有护卫,但何小公子大大方方走进来,也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对。
他平日里喜爱玩闹的性子太深入人心,没有几个人觉得单纯的小公子会想做什么。
这祠堂也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那时他调皮,喜欢拽着护卫丫鬟玩躲猫猫,自己一个人藏着,让他们来找,找不到就要每个人演话本给他看。
何小公子不想输,自然就只能躲进黑漆漆的祠堂,一边害怕一边忍不住扬起嘴角,觉得这些人肯定找不到他。
不过他不知道,这些护卫丫鬟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的。
他是被何夫人当眼珠子疼的小公子,谁敢让他不高兴呢?
何小公子轻笑一声,上前摸了摸石壁。
阮舟小时候一直在祠堂下的地牢里习武练剑,一直被锁链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没有人逗乐,没有人轻声关怀。
甚至没有人教他为人处世。
可在地牢上方,就是被太多人哄着的何小公子。
这般差距,就连何小公子都难以接受。
怎么这样呢……
母亲明明告诉过他,莫为行恶习武,莫为争斗聪颖。
好像一夕之间,谁都成了笑话。
何小公子摸索着石门开关,看着轰隆隆打开的石门,察觉到护卫靠近的脚步声时,他撩起衣摆,径直前行。
他不信这府中,有什么是他看不得的。
何小公子进去不久,何夫人就匆忙赶来,脸色苍白,手里却拿着鞭子,二话不说先给了先要进去抓人的护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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