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英沉溺在温馨里,此刻屋外却传来有些吵嚷的说话声,温馨全然被打断,他蹙起眉头要不是胳膊不能动,他都恨不得捂上季正则的耳朵,很怕他男人被这些讨厌的人吵醒。
你还拉着我做什么!裴钰气不打一处来,冯玉山从昨晚就拽着他,现在天都大亮了还一步不离的跟着他,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有点什么。
冯玉山也是无奈的很,这个裴钰平时看着挺正常一个人,怎么到了这时候就开始犯二呢,他道:我的裴都尉,你看看都一夜过去了,人家两口子都还没醒呢,你进去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也知道一整夜过去了,阿英就那么和姓季的待了一宿,裴钰气急败坏,不行,我得进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冯玉山拽他拽的胳膊都快掉了,合着他昨晚说的都白搭了,他破罐子破摔说:那行,那你进去吧,丢了面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们俩的嗓门没有一个是小的,眼见着季正则拧着眉就要睁眼,前一天还勇闯敌营,千军万马都不怕的徐闻英立马怂的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
季正则睁开惺忪的睡眼,和徐闻英一样一动不动的开始盯人。屋外那两个二愣子烦人极了,他还不敢大声让那俩人消停,怕吵到了阿英睡觉。
只是装睡的徐闻英,此刻被季正则盯的就像是头一宿喝了几罐子水,憋一肚子尿一样难受,让他睁眼,他不敢。
继续装睡,现在他连后背都跟着刺挠。
就在他感觉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原本抱着他的人却轻轻的抽回了胳膊,徐闻英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在穿衣,他在轻轻的越过自己,穿鞋、出门。
阿英还伤着,你们别在这吵,季正则出了屋,就大步流星的走到那俩人面前黑着脸说。
季正则的衣冠凌乱,一看就是俩人一宿都在一个被窝,裴钰难受的跟自己攒了许久的压岁钱,让人偷走了一样,他梗着脖子说:你你跟他在一个炕上睡的?
冯玉山:这人是彻底病的不清。
我们是夫妻,当然要睡在一处,倒是裴都尉,这么关心我们夫妻的私事做什么。季正则道:不管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婚约,但阿英现在是我夫郎,他是我的人,以后你离我家阿英远点,也不许再肖想他。
不可能,你胡说,裴钰道:阿英怎么能嫁给你这个弱鸡一样的书生!
我是不是弱鸡,与你无关,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给老公爷去信,看看他老人家是怎么回复你的,季正则走到门口又道:你们上一边嚷嚷去,别吵到阿英睡觉。
对了,冯大哥劳烦你让我的侍卫,把孩子接过来,季正则斜了一眼裴钰,我的儿子半岁了,阿英给我生的!
他们俩不光成亲了,就连孩子都有了?裴钰跟被雷劈了一样的,只剩下两个鼻孔出气,瞪着季正则。
目睹了整个对话的冯玉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说什么来着,人家本来就是两口子,你看看,现在不光两口子,就连孩子都半岁了。
说完季正则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徐闻英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又立马闭上了眼睛。
刚刚季正则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他还是阿正哥的夫郎,他还是要自己的。徐闻英难掩心中雀跃,却又不敢睁眼睛。
两边极度的情绪拉扯的他,手指尖都跟着刺挠。他怕在此时睁眼对上季正则,长久的分别使他害怕。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吗?
季正则见人还没醒来,便打了盆热水,一点点细致的给阿英擦了目所能及的地方,见阿英睫羽抖动,心知人醒了他也不点破。
擦过脸之后,徐闻英感觉到季正则又出去了,才敢睁眼。刚刚阿正哥说,要把小团子也接过来,他的小团子半岁了。
他记忆里小团子还是刚出生的模样,现在也不知道重了没有,在他离开的半年里生过病没有。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抬眼视线正对上端着药碗的季正则。
阿徐闻英刚想说话。却对上了一张无甚表情的脸,季正则把药碗放到一边,轻慢小心点把他扶了起来,然后淡淡地说:把药喝了。
自知理亏的徐闻英无比顺从的端过药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整碗药。季正则看着他皱眉喝药的样子,想起在豫州书院里,阿英喝药时也是这样皱着眉。
他下意识的掏了掏袖子,里面并没有用来解苦的糖丸。
一碗药下去苦的舌头根都发木,刺鼻的草药味呛的徐闻英泪光盈盈,他抬头期盼的看着季正则,阿正哥。
可他的阿正哥却仍旧一言不发,平静的眼神下涌着骇浪般的情绪,徐闻英被季正则的眼神烫到,怂怂的低下了头。
把药碗收走以后,季正则又伺候了他吃饭,换药,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言不发。徐闻英无数次讨好的看着季正则,可到最后都会被无视掉。
曾经只要是他这么看着他,他的阿正哥都会过来亲他。
可现在只能换回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徐闻英心理慌乱的不行,那一夜在墙头上看到的画面,又涌上心头。他的阿正哥,真的喜欢上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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