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骅又拿了两块肉干和果干给弥崽吃,并静静地看着弥崽慢吞吞地吃完,才重新背着弥崽上路。
行走的路上太无聊了,雷骅一边走,一边教弥崽唱些简单易学的民谣和儿歌。
弥崽模仿的天赋极高,虽然唱不出来字,但调子基本都准。
走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气温很快就降了下来,而周围都是枯树叶,没有空地,雷骅不好生火,怕引起火灾。
加上不是特别冷,雷骅就没有生火了,他将包裹干粮的兽皮拿来盖在弥崽身上,把弥崽包得严严实实。
弥崽被男人裹成了蝉蛹,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他抗拒地挣扎两下。
雷骅隔着兽皮在他小屁屁上打了一小下:“不要乱动,等会冷风灌进去了,会感冒生病的。”
弥崽不动了,乖顺地靠在男人怀里,小嘴里哼起了男人白天教他的曲调。
一整曲哼下来,雷骅很惊叹,弥崽竟然没有跑调,可比他那个小侄子聪明多了。
雷骅奖励了弥崽一个法式湿吻,这也算是在犒劳他自己。
把弥崽的小嘴吸肿了之后,雷骅才放开。
弥崽抬手摸摸自己被男人亲肿起来的小嘴,突然想起了自己每天一觉醒来嘴唇都会红肿的事情。
弥崽隐约要发现什么秘密了,但可惜,他的脑细胞不够,没办法深入地去思考,也就没有把上面那两件事串联到一起。
这一晚上,雷骅没有睡,因为总有虫子爬到他身上来,而且地上太硬了,根本无法入睡。
而弥崽蜷在男人怀里睡得很香,还打起了小呼噜。
平安地在林子里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雷骅继续带着弥崽赶路。
路上也会遇到毒蛇和马蜂之类的,但只要小心地避开,不主动去招惹,就不会被咬。
可是丛林里的危机太多了,并不是所有的危险都能躲得过去,走到第四天的时候,雷骅很不幸地毒蜂蛰了一下,左边脸全肿起来了,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细小的缝,英俊的形象全无。
弥崽抱着男人的脑袋,硬是要在男人肿起来的脸上,来来回回地舔,雷骅想拦都拦不住:“崽,别舔,有毒。”
弥崽觉得自己的口水有治愈的功效,所以才执意要舔。
最后的结果就是,弥崽的舌头被雷骅伤口处残留的毒素,给毒麻了,吃东西都品不出味道了。
几个小时后,雷骅整张脸全部肿了起来,就连意识也变得不清晰了。
雷骅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走了,他赶紧带着弥崽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他不清楚一只毒蜂的毒素能不能杀死一个成年人,他只知道要是得不到救治的话,他肯定会死。
在意识完全丧失之前,雷骅一双手臂死死箍住弥崽的身子:“弥崽,我睡一觉,你不要乱跑,饿了,背包里有东西吃。”
弥崽感觉男人好像快不行了,心里很着急。
等男人彻底昏死过去后,弥崽从男人双臂中挣脱了出来,跑去周围给男人寻找草药。
可等弥崽叼着几株药草回来的时候,男人却不见了。
雷骅躺在病床上,脑袋左右摇晃,额头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着,不断地说梦话:“弥崽,你不要乱跑,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病床边坐着一个容貌温婉的女人,旁边还有个五岁半的小男孩,小男孩趴在病床边,侧着脑袋问自己妈妈:“舅舅在叫谁的名字?”
雷妍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别吵到舅舅休息。”
下一秒,雷骅猛地睁开眼,从病床上坐起身,目光在四周搜寻着,没看到弥崽的身影,他急了,大声喊:“弥崽。”
雷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弟弟:“小骅,你在叫谁?”
雷骅看着周围现代化的摆设,困惑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有点恍惚:“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还在丛林里吗?”
雷妍心疼地抚摸着弟弟的头说:“搜救队找到你了,就把你带了回来,小骅,你下次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考察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雷骅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他心急如焚地问:“那弥崽呢,没把他也一起带回来吗?”
雷妍告诉他:“搜救队找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不可能,我明明叮嘱弥崽不要乱跑的,不行,我要去把弥崽接回来。”雷骅下了病床,鞋都不穿,就急忙往外冲。
雷妍把他给拉住了,问:“弥崽是谁?”
雷骅说:“我在丛林里遇到的小兽人,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兽人?”雷妍显然不信有这种物种的存在:“小骅,你是不是在丛林里中毒,出现幻觉了。”
雷骅激动地解释:“弥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我还写了笔记的,上面全是关于弥崽的日常活动,对了,我的背包呢?”
雷妍把放在角落里那个脏兮兮的背包拿给雷骅。
背包是空瘪着的,但好在日记本还在里面。
日记本上有个密码锁,雷骅双手颤抖地把锁打开,他有点害怕里面是空的,他怕他的崽,真的只存在他的幻想里。
把日记打开的那一瞬,雷骅一个大男人顿时泪崩了,他指着本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还有那几十篇日记,哭着跟他姐说:“这些都是弥崽画的,弥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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