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封霖叫了他一声。
“王彻。”
王彻扭头看向封霖:“啥?”
封霖朝他扔过来一样东西。
王彻定睛一看,立刻往后退了三两步:“卧槽!”
那是一柄长扳手一样的东西,不锈钢制品,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封霖自己捞起一把消防斧,对王彻说:“拿起来,咱们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王彻看向外面游荡的丧尸,面露迟疑,“别了吧,外面好多丧尸,虽然今天是周六,但你不能小看打工人加班的人数……”
“不跑吃什么喝什么?玻璃门不够坚固,丧尸冲进来堵住入口往哪儿躲?”封霖活动了下手腕,“而且杨奕钦一个人在家,他害怕了怎么办?”
“兄弟你别说了,就算我尿裤子了,杨哥都不会害怕。”王彻捡起了扳手,“不过你说得对,会议室没水没吃的,门还不牢固,待着肯定不安全。但是架我都没怎么打过,丧尸……我怕我下不去手。”
封霖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根据和他同学多年,一起创业的经验来看,王彻猜测他是想到了杨奕钦。封霖虽然直来直往、偶尔脾气暴躁,但本人其实不难相处。只是有一点,自从当年篮球场初遇被杨奕钦血虐之后,他除了杨奕钦就谁都不放在心上了。
王彻瞄了一下地上被钢笔捅穿眼球,渗出脑浆的丧尸,害怕得声音颤抖:“……兄弟,你说你为啥不怕呢?”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一个小时前,他们和这位负责人开会谈工作谈到一半,对方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情景。他当时立刻掏出手机想拨打120,随后就发现手机没信号,公司的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封霖也是同样的情况。
正当他们两个人怕对方出事,一个去接热水,一个想去外面找人帮忙的时候,那名倒下的负责人忽然停止了抽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王彻刚想问一下对方感觉怎么样,生怕他在这儿出事得他们负责,没想到对方却忽然面目狰狞地朝他扑了过来。也是在那时,他才发现负责人的眼白爬满了血丝,红得不正常,面部能清晰看见皮下青黑的血管,嘴角淌着腥臭的黏液。
他整个人都呆了,一时间忘了动弹,还是封霖一把将人拉开,才让他逃过了对方的撕咬。
没想到,被拉开的负责人不仅没有停下自己怪异的举动,反而反身朝拉开他的封霖扑了过去,幸好封霖反应过来,又将人一脚踢了出去。
之后办公室里一片混乱,王彻喊叫着让负责人清醒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封霖找个根绳子将人捆了起来,准备把人交给医院来处理。
三人开会的地方是公司的小会议室,就在封霖和王彻准备带人下楼的时候,外面忽然出现了一阵响动。他们工作室今天来加班的人一共有五人,还有三个人在外面开场办公室内办公,那三个人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一个追一个地跌跌撞撞朝会议室跑来,似乎是想求救。
然而王彻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后面四肢僵硬追逐的“人”,同样拥有不正常的眼白和肤色。
而前面跑着的那个人,肩膀和右臂分明被咬的血肉模糊……
被咬的女生因为太过害怕,跑进了另一间小会议室,反手锁上了门。封霖反应快王彻一步,走到门口关了门,然后又将桌椅堆在了门前。
没过多久,嘴角还留有碎肉和血迹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开始嘶吼拍打会议室的玻璃门。
另一边,被捆住的负责人也发出了同样的嘶吼声。
两会议室之间,只隔了一层磨砂的玻璃,能隐约看到彼此的情况。封霖敲了敲玻璃墙,扬声对隔壁被咬的女员工说:“赶紧把会议室的椅子和桌子都堵在门口。”
员工遍身血迹,被刚刚的情况吓得涕泗横流,照做之后,双腿瘫软跪坐在地,按住伤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王彻也吓傻了:“怎、怎么办?”
封霖问:“你想到了什么?”
耳边嘶吼声不绝,王彻咽了咽口水:“咱两想的……应该一样。”
“丧尸。”
“丧尸。”
会议室内陷入死寂。
王彻像个木头一样,机械地走到会议室的桌前,端起半个小时前开会时没喝完的矿泉水,猛地灌下去大半瓶,然后呆愣愣地喃喃道:“假……假的吧?”
封霖正掏出手机,明知没有信号,仍旧不死心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
“……救……救命。”
将自己关在隔壁会议室中的员工忽然靠在玻璃墙边,咚咚咚咚敲起了墙壁,有气无力地呼救。
王彻两步走过去,贴着玻璃墙询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你看看有没有办法给自己止下血,手机有信号了我就帮你叫120!”
可惜那名员工并没有回复他,反而蹲坐在墙边,用手捂住胸口垂下了头,浑身极度难受一般抽搐了起来。她抽搐的幅度小、频率高,中邪似的不自然,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肉眼可见地青筋暴起。
见状,王彻焦急地拍打玻璃墙,封霖也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员工忽然停止了抽搐,从喉咙中溢出一丝低吼。下一刻,她瞬间抬头,隔着玻璃墙朝他们扑咬嘶吼起来。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