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钦正要趁机跟他把话说开,下一秒,对方就加快速度离开了教学楼。跟新社长说了两句,敲定了训练的时间,杨奕钦追下了楼。
楼下,封霖的那辆车还在,车门上贴心地插着车钥匙。
而不远处,近一米九的挺拔身躯正费力蹬着一辆刚解锁的破烂小黄车。
杨奕钦:“……”
那之后,两人就互相道歉,正式在一起了。
杨奕钦渐渐明白,那个时候封霖之所以难过,是自己以为他的心意只是开玩笑。
杨奕钦一向心大,彼时正值年轻气盛,并不是个多细致的人,最早被告白的时候,的确觉得对方年纪小、说的话都不能算数。但自那之后,他渐渐开始沉稳,学习理解对方的感情,尽管两个人经常拌嘴,却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质疑封霖心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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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杨奕钦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短时间内估计无法再返回别墅区,别墅中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杨奕钦仍旧像平日出门一样,认真检查了每一处窗户和门锁。
只希望下次再来,是正常的“回家。”
神经崩得太久,竟然忘了汽车也配有收音机,杨奕钦将东西装上车之后,听了会千篇一律的官方通报,便启动了车子。车上有一张最新的北市地图,可以说是目前十分有用的求生工具。
启动车子之前,杨奕钦拿出手机再度看了一眼,仍旧没网没……有信号了?!
果然和暴风雨有关系吗?
不过手机传输信号需要基站,而基站运作需要电力支撑。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前期因为暴风雨信号弱,后期基站如果无人维护同样也会失去信号,如果要联系人一定要趁早。
明白这一点,杨奕钦已经来不及多想,连忙开始拨号。
幸好车上还有一个旧手机,他有一个工作号、一个生活号,因此立刻用两个号码分别拨通了封霖和杨母的手机号。
杨奕钦深吸一口气,焦急地等待接过。
“嘟——嘟——嘟——”
封霖那边迟迟没有接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只有忙音,没过多久通讯便自动挂断,似乎是对方的信号不佳。
他不死心,继续拨号。
“滴”的一声轻响,其中一个号码成功拨通。
杨奕钦顿时屏住了呼吸。
“喂,小钦,是小钦吗?”杨母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不是小钦呀?”
原来接通的是杨母的电话。
“妈,是我。”杨奕钦急声问,“爸呢?在不在你身边?”
“在,都在呢,你舅舅刚刚也给我打过电话,说因为咱们村子里忽然多了很多咬人的人,所以咱们村子封起来了,正把得病的人抓起来呢!你那儿呢,没事吧?”
“我没事,村子里被咬的人呢?”
“也被捆起来了,你二爷爷说被咬过的人也会得病,就让村子里的人都注意,把咬人的、被咬的都绑起来了,也不让外人进村了。幸好咱们村子不大,大部分人都出去工作了,不然可就乱套了。我还想联系你呢,结果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家里电都停了,你说我和你爸刚退休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眼见杨母越来越心急,杨奕钦安抚道:“你和爸没事就好,妈你先冷静点听我说,这次忽然爆发病毒性传染病,谁都没有预料到,现在基础设施应该已经失控,要想一天两天就恢复从前的平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咱们院子够坚固够安全,有井有粮,你和爸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出门,不要理会陌生人,可以的话熟人也不要管,尽量自给自足,相信国家和军队,一定会没事儿的……”
“小钦?小钦啊,你说的话断断续续妈妈听不清,是信号不好吗?”
杨奕钦看了一眼信号,的确不佳。
因为通讯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杨奕钦只能长话短说:“妈,你和爸记住不要出门就好,你心思细,看着爸一点——”
“嘟嘟嘟——”
几声忙音之后,电话自动挂断。
杨奕钦再打过去,就又拨不通电话了。
他呼出一口气,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幸好,父母暂时安全无恙。
他们村子不算大,村里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彼此熟络,年长的长辈说话很有分量。村子附近能称得上邻村的只有同样大小的两个小村子,距离县城和市区有点距离。还记得小时候陪姥爷去县里头做事,还是去隔壁村口坐的公交车,乡下公路车少、红绿灯也少,就这样到县城都需要一个多小时。
现在村子里许多人家都有了车,一路畅通无阻开车到县城,也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到市区需要的时间更久一点。而新中市市区也不过是十八线的小城市,常住人口远远比不上北市,许多人都选择前往更大的城市寻找机遇。
杨父杨母是新中一小的老师,早就有了要回老家养老的想法,几年前请人把家里的平房翻了,买下邻家空闲的宅基地,重新盖了一栋小二楼。因为是父母的喜好,那房子称不上多美观,却实打实的坚固结实,墙高、院子也大。
正因为以上种种条件,父母那边反而比较安全。
至于封霖那边……
还是拨不通电话。
越是这样,杨奕钦越是担忧。
唯一能让他稍微感到安心的,就是封霖为了追他,几年来疯狂锻炼、努力长个儿,一般人不会是他对手。这个时候,他反而庆幸起最早拒绝封霖的时候,开玩笑告诉他原因是“你比我弱,所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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