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该说天公不作美,还是......”
阿多尼斯望着死寂的提尼斯城,风雪过境,尸横遍野,断壁残垣,海港是一只扎眼的巨大鲸鱼的尸体。
绵延海港一线,最后的难民们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紧紧缩成一团,灰头土脸,眼中刻着惊慌和恐惧,竟和城中破败的景象融为一体。
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跟提尼斯城已毫无瓜葛。
这里成了一片墓场。
埋葬了人类,埋葬了异兽,埋葬了曾经不可一世的要塞城。
圣殿塔是墓碑,这场雪便是盖在墓场上的棺盖。
“外使!小心!”
狄安娜的喊声将阿多尼斯拉回现实,抬眼间,一个尖牙参差的深渊巨口几乎就要将他吞噬。
“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
阿多尼斯勾起嘴角,笑意却瞬间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上是空的,黄沙没有聚集,风也没有呼应,他竟然无法翻涌起风沙!
“怎,怎么会......雪?难道是因为这场雪!”
“吼!”
黑影盖顶,恶臭侵袭。
阿多尼斯咬牙,拼尽全力逃离那张深渊巨口,热血涌上大脑,冷汗却蹭蹭蹭的往外冒。
“妈的,要不来急了......”
“啪!啪!啪!”
狂风抽打空气,三发风刃切中死亡蠕虫的口腔内壁,死亡蠕虫痛苦的发出吼叫,扭动的身躯撞在阿多尼斯的侧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阿多尼斯撞飞。
“外使!”
狄安娜急忙冲向阿多尼斯的方向,迎面而来的却是褐棕色如城墙般的身躯。
狄安娜挥剑抵挡,巨大的身躯将她弹开,直直的撞向提尼斯城的玻璃外墙。
狄安娜挥剑唤起狂风凝聚在身后,在狂风和玻璃外墙接触的一瞬,“哐啷”一声巨响,玻璃外墙碎成了残渣,狄安娜摔在地板上连滚数圈,一手抓地迅速稳住身形,佩剑插地,发带松脱,脸上的擦伤渗出血痕,狂风掀起的黑色长发中是露出苍白的发丝。
“吼!”
死亡蠕虫咆哮着冲向圣殿塔,狄安娜目光凛冽似刀,周身的狂风吹散雪花,手中的佩剑寒光一闪,飞身一跃迎头冲向死亡蠕虫。
“滚!这里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圣殿塔外,风声作响。
塔身内部,火舌喷涌。
士兵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长袍怪人,他低着头,兜帽遮脸,戴着暗色的手套,看不见容貌,也不出声,无法分辨他是男是女。
在他的脚边,两个士兵的死状诡异而残忍,都是瞬间被拧断了脖子,没有一点挣扎就咽了气。
“开枪!都给老子开枪!”
战友莫名被杀,士兵们怒不可遏的扣动扳机。
枪口喷出火舌,子弹疯狂倾泻,呛人的硝烟味顿时充斥在整间实验室中。
那个怪人不慌不忙,只是飞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跳到士兵们的身后,黑色的手套擦过士兵的脖颈,‘咔啦’一声,又一个士兵在他们眼前被拧断了脖子。
“妈的!你去死!”
士兵们调转枪头,怪人的手先一步握住枪口,向上一折,枪口被掰弯。另一个士兵急忙对准怪人的胸口开枪,怪人抬腿一脚正中士兵的腹部,那个士兵当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脑着地,鲜血缓缓流出他的嘴角,没气了。
“博士!你们快走!我们来拖住他!”
剩下两个士兵见状直接扔了枪,拔出匕首与怪人近身肉搏。
可是,那两个士兵还没挥出匕首,双手就已经被怪人折断,匕首掉落在地,在惨嚎声中,怪人掐住他们的脖子,硬生生的将两人举了起来。
“住手!”卡夫卡对着怪人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
怪人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像捏死蚂蚁一样直接掐死了两个士兵,手一松,又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你,你......”
恐惧和愤怒令卡夫卡不禁颤抖,他抓着栏杆扶手,瞪着下楼的怪人:“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怪人没有说话,偏过头,微微抬起,看着楼上的二人,然后慢慢转过身子,身形微曲,突然一跃而起,伸出戴着暗色手套的手对准卡夫卡的脖子。
卡夫卡瞪大了双眼,那只手在逼近他的瞬间突然往身侧一挡,接住了一只金属的机械臂。
“弗,弗兰兹......”
“哼,别以为老人家就好欺负。”
弗兰兹眉头一紧,身后的机械臂突然发力,一拳将怪人打飞,砸回一楼。
卡夫卡缓过神,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腿软。
“亏你在外面游荡了11年,这点小场面被就吓到了?”
“还,还好。”卡夫卡拍了拍胸口。
在外游历11年,死里逃生的次数卡夫卡早已记不清了,心脏也受到非比寻常的锻炼。
但令他感受到恐惧并非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想杀他,而是这怪人的本身就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厌恶和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就在卡夫卡想要探究这种感觉的来源时,怪人再度一跃而起,目标转向了背对他的弗兰兹,挥拳落下。
“小心!”
话音刚落,机械臂先一步挡住了怪人的拳头,怪人顺势抓住机械臂,拉着弗兰兹从二楼一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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