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祥问:“就是你拿到的那个卷草纹标记?”
梁瑛道:“不错。这个卷草纹标记曾在北地出现过,而德阳县出现的这个标记,是我从一个衙役身上拿到的。否则我还查不到荣兴镖局头上。”
她回忆了一下,道:“是一个小丫鬟拿着那张画有标记的纸去衙门报官,我查了一下,那是胡家的丫鬟。不过她报官当夜就落水溺亡了,所以她究竟从哪里得到的这标记我尚不知道。夜探胡家,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把目光放在县衙。那个衙役名叫钱五,那天在城郊,他也在。”
陆祥瞬间瞪大眼睛:“那小丫鬟是不是十三四岁模样,瘦瘦小小的,左额上还有一小块肉粉色胎记。”
梁瑛想了想,点头道是。
“怪不得,原来她竟也与此事有关!”
梁瑛问:“你认识那小丫鬟?”
陆祥点头:“是我们村的,在胡家做工,是良家子。前些天被胡家人送了回来,说是不慎溺亡。如果她和这卷草纹标记有关,那很显然,她是被人害死了。说不好就是钱五,不过现下也死无对证了。”
他攥着拳头问:“这个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荣兴镖局在做什么?王巧儿死了,石柱死了,那些衙役也死了……”
梁瑛抿了下唇道:“关乎国事,恕不能相告。不过我得提醒你,德阳县牵扯很深,县衙那位方知县背后不知还有些什么人。我们还未查到深处,只是发现了荣兴镖局参与拐卖人口,那些人就派了杀手阁的人来灭口。可见这背后势力有多可怕。”
“那天追杀我们的死士都是杀手阁的?”
梁瑛点头:“我在和他们交手时发现在他们的手臂上有蓝色刺青。而且来人使长刀,是西北的刀法,应该属于杀手阁玄字号杀手。我原以为是我暴露了行踪,如今听你说了德阳县的处理结果,看来他们尚未查到我头上,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德阳县我不能久留,我得找到我的人,赶快回北边去。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陆祥郑重道:“可有需要帮忙的?”
梁瑛想摇头,但想到自己不方便出入,只好道:“你拿着我的信物到县城梁记茶庄,他们就会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陆祥应下。想了想又问:“你从北边来的,可知北军是否还在招兵?”
梁瑛看向他:“你问这干嘛?”
陆祥垂眸片刻,复抬起头,坚定道:“我听说雁门关的杨将军忠肝义胆,我想去北边投军,奔个前程。”
梁瑛半响不语。
见他目光诚挚,这才说道:“我可以帮你引荐。”
陆祥目光闪了闪,看来这姑娘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第25章
周子游从县城回家时,见老娘正坐在窗下抹眼泪。他眉头一蹙,匆匆上前道:“娘,是不是大表哥又来家闹了?”
周婆子抹抹眼泪,强挤出一抹笑来:“没,没有。娘是做针线久了,眼睛疼。”
周子游扶着老娘进了屋,温声道:“娘,不是早就说了,别再做这些了。如今知县大人资助我去松鹤书院读书,这银钱上无需娘再操心了。瞧,知县大人体恤,还特特送了些吃用给娘。”
周婆子看着外头搁着的礼盒,忍不住又是一叹:“娘心里总觉着对不住陆大娘子,大娘子是个心善的,这事儿你说……嗐!”
周子游别过脸,道:“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此事是咱家对不住陆家,日后我必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的,娘宽心便是。日后儿子出息了,还要接娘去城里享福呢,娘可万勿要保重身体呀。”
周婆子就笑:“我儿是个孝顺的。”
她牵了牵嘴角,有些欲言又止。
周子游看着老娘,叹道:“娘别瞒着了,说吧,大表哥来家里又为何事?”
周婆子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道:“你爹走的早,娘又是个不中用的,这些年你读书用度全赖舅家支持。你舅舅舅母是个老实人,自小待你也不错。前段日子二郎横死,你舅舅舅母差点儿哭死过去。这不是大郎瞧家里天都塌了,想着谋些活计做,就让娘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
周子游脸色一落,道:“大表哥恐怕不止说了这些吧。”
周婆子眼神瞟了瞟。
周子游就道:“娘不说我也知道他都说了什么,他那人一向混不吝,又好吃懒做。我也不是没给他介绍过活计,可他不是嫌累就是嫌赚的少。这些天在外头也没少扯我的名号胡作非为,甚至还沾了赌!”
周婆子一惊:“这不能够吧,大郎,大郎哪是那样的人,你舅舅听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前日刚替他作保,把他从赌坊里拉出来的!”周子游语重心长道:“娘,知县大人曾找我谈过,我若想在仕途上走的长久,务必保全名声。似大表哥这般作为,只怕未来祸患无穷。”
周婆子一下子就慌了,事关儿子前途,周婆子一向不敢小觑。
周子游安抚道:“大表哥不是要我给他找活做么,娘,你且和舅舅说,就说荣兴镖局在外地有份活,要寻个可靠的管事,这两日就走,错过了可就没这个好差事了。”
周婆子就道:“外地?远么?你舅舅可就大郎一个儿子了。”
周子游抻了抻衣袖,漫不经心道:“荣兴镖局的东家和知县大人是好友,自然是靠得住的。若舅舅不放心,娘只管告诉舅舅,大表哥的儿子过两年也到蒙学的年纪了,有我在,必给表侄儿寻个好先生,谋个好前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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