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摊手:“没办法呀,我也是家里的儿子。”
李云璟:……
李云璟揪了揪头皮,一脸幽怨:“我觉得先生一定生气了,以后我们会好惨好惨的。”
陆舟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儿,我回头就跟大姐告状。”
李云璟:“啊?”
陆舟瞥他:“先生是我们先生,可他现在还是我大姐夫了呢。我叫我大姐给先生吹吹枕头风,一准儿管用。”
李云璟深以为然:“师弟呀,咱们师兄弟俩未来的幸福生活可就全靠你了呀。”
陆舟笑眯眯道:“放心放心!”
月色朦胧,趁得陆舟精致的眉眼也柔和起来,李云璟见他笑容绚烂,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道:“呐,前面你就到家了,快回去吧。”
陆舟点点头,兄友弟恭道:“师兄也回吧,过河当心。”
这一天迎来送往,处处透着喜气,第一次全程参与婚礼的李云璟激动的不行。夜里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总是会想起跟陆舟听墙角的场景,想起那朦朦胧胧的一片红。既怕先生责罚,又莫名的带着一丝隐秘的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抱着被子翻过身,嘟着嘴想一定是今天玩儿疯了。
夏日里连晚风都带着些许燥热,伴着蝉鸣,李云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他的新娘子坐在新房的床上等他。他乐呵呵的去掀盖头,却不想盖头底下竟是他那好师弟!
李云璟一个激灵蹬了下腿,迷蒙间听见鸡叫声,窗外隐隐透着亮光进来。
天亮了。
李云璟长舒口气,抚了抚胸口兀自叨叨:“原来是个梦呀,我还以为我真娶了师弟呢,可吓死我了。”
说完,咂摸咂摸嘴,总觉得心里刺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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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得意的浪了几日,学堂复课了。果不其然,荀湛第一天上课就给师兄弟俩布置了许多课业,累的陆舟手腕都酸了。
他绷着小脸撂下笔就奔学堂去。李云璟一见,忙扔了笔头,一脸兴奋的跟了上去。
陆雨正坐在院子里做绣活,陆舟往前瞥了眼,见荀湛在书房读书。于是凑到陆雨跟前,伸过手腕,噘着嘴道:“大姐,手疼。”
陆雨还以为陆舟伤了手,忙撂下绣活拉过他的手问:“哪疼了?怎么弄的?”
陆舟委屈道:“写字写的太多了,不仅手疼,眼睛也疼呢。”说着还眨了眨眼,试图挤出几滴眼泪来。
陆雨就心疼了,她说:“写累了就歇一歇,哪能一直写呢。”
陆舟道:“可是不抓紧写就写不完了。”他又瞄了眼书房的窗户,小声说:“写不完会被先生罚的,先生留的课业太多了。”
陆雨一听,虽也心疼弟弟,可事关读书,她可不敢轻忽怠慢。便道:“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你都这么大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耍赖了。多读书是好事呀。我听先……听子湛说,过两年就叫你去考华阳书院。得多学习才能比别人考的好。”
陆舟:……
他差点泪奔:“大姐你不疼我了么?”
陆雨无奈道:“大姐若是不疼你才不会跟你说这些呢。好了好了,时候还早,你也出来晃了一圈了,还不快回去读书。”
荀湛似乎很满意自己写的这幅字,他愉悦的挑了挑眉,冲窗外喊道:“娘子,你不是要临摹我的字么,瞧瞧这张帖子你可喜欢?”
陆雨撂下绷子,红着脸应了一声:“就来。”
陆舟一脸如遭雷劈的神情呆愣在原地。
李云璟见他那副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捂着嘴偷乐。挪揄道:“师弟呀,这是谁给谁吹枕头风了呀。我怎么觉得陆大姐被咱们先生迷的五迷三道的呢。”
陆舟恨恨道:“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
他甩了甩袖子,一脸愤懑的走了。
李云璟在后追着问:“干嘛去呀,走的这么急。”
陆舟头也不回的喊:“回去做功课,不然明天真要挨罚了!”
忧愁的人不止这师兄弟俩,知县袁均这段日子就没乐呵过。
清查胡家的产业除了查出胡家欺行霸市外,也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线索。铺面上的账本都是明账,看不出什么来。真正的账簿应当在胡仁手里,可胡家满门被屠,他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其他证据。定是被凶手抢先卷走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有衙役来报,说是抓到了胡家灭门的凶手。
袁均猛地抬头:“从哪儿抓来的?”
衙役道:“是给人捆了扔县衙门口的,没见是何人扔的,只在那凶手手里发现一张字条。请大人过目。”
袁均当即接过那染血的字条,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胡家灭门真凶。
他‘嘶’了一声,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人呢?”
衙役道:“被抬到衙门后堂了。”
袁均:“抬?”
衙役:“是,那人伤得很重,有出气没进气了,我们也不敢大折腾,就近将人搁下了。生怕哪下下手没个轻重,人就断气儿了。”
袁均抬步便走,吩咐衙役:“速去请个大夫来。”
诚如衙役所说,这人伤势极重。手臂、大腿皆有不同程度的刀伤,最重的一刀是腹部,伤口很深。若换了常人只怕当场就毙命了。他右手虎口有厚茧,当是常年持兵器所留。衣衫简便,腰间皮带上有暗器袋,里面仅存一枚七星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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