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璟一会儿捏一捏,一会儿用双手揉一揉搓一搓,这可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搓扁揉圆了。
他兀自玩儿了好一会儿,还想若是师弟平时也这么乖顺就好了。玩儿的兴起,他卷起被子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又开始祸害陆舟的鼻子……
李云璟不是第一次和陆舟睡一张床了。小时候陆舟和他一起读书时,他们常在一处午睡。只是那时候是白天,到了夜里还是各回各家的。
他趴在床上托着腮歪头看着陆舟,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今晚月色太好,我都睡不着了。可惜师弟醉了,看不到。”
虽是这么说,李云璟仍觉得心里刺挠着,却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排解。他拍了下脑门,仰躺在床上,嘟囔了一句:“看来醉酒也会传染的,我一定是被师弟传染了,我也醉了呀……”
说完就缓缓闭上眼,渐渐的呼吸也平稳下来……
袁叙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晨起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直翻滚,吐了好几次,就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六子就道:“少爷昨儿折腾一宿,胃里那点货早就吐干净了。小的叫厨房煮了白粥,少爷喝一些暖暖胃。”
袁叙白摁了摁眉心:“我这是喝多了呀。诶,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呢?”
六子碰了碰袁叙白额角青肿的一块,道:“少爷这里是怎么磕的,可还记得?”
袁叙白疼的嘶了一声,才知道自己额头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呀。不会是那对无良师兄弟趁我醉酒揍我了吧。”
六子说:“隔壁那位陆四少醉的也挺厉害,李少爷尽顾着那位了。六子去隔壁接少爷的时候,少爷一个人倒在马车里,真是可怜见的。兴许是那时候没人在少爷身边,少爷自己磕着了吧。”
六子这么一说,袁叙白就觉得自己好可怜:“我怎么就没个师兄弟呢。”
六子道:“少爷怎还喝上酒了。昨儿也不带六子一起去,真要是出了点儿什么岔子,六子可不用活了。”
袁叙白叹气:“隔壁也没带吉祥啊,我带上你多不好意思。再说,我也没喝几杯呀,怎么会醉的这么厉害。”
六子从一旁衣柜里拿了身干净衣裳,道:“少爷以往喝的酒酒香醇厚,但后劲儿不大,那是宴客的酒。可乡下酒又烈又糙,后劲儿可足了,少爷不曾喝过,当然容易醉了。”
袁叙白这会儿觉得四肢无力,头脑昏沉,便任由六子伺候他穿衣。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便问六子:“我昨天那身衣裳呢?”
六子道:“李少爷给拿回来了。不过少爷您昨儿到底干嘛了呀,那衣裳脏的呦,上头好多水渍,还有好几处都勾线了,恐怕是不能再穿了。”
袁叙白心疼的直咧嘴。
“叫厨房别煮粥了,我去隔壁吃。”
六子:……
他实在不能理解,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小心眼儿了?!
陆舟是被袁叙白的叫声吵醒的。他迷蒙着眼睛,只觉得自个这床比素日拥挤了不少。还不等他头脑清醒,李云璟咕哝的声音就飘进了耳朵。他忍不住头皮一炸,师兄怎么在他床上?
七七这会儿飘了出来,道:“宿主昨晚喝醉了,你师兄照顾你一晚。”
陆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怎么照顾的?”
七七:“很周到。”
陆舟:“……算了,我不想知道。”
“……这哪家的狗大早上就嗷嗷叫。”李云璟翻了个身,手臂圈在陆舟肩上,习惯性的拍了拍,用沙哑的声音含糊道:“师弟不怕,不怕啊。”
陆舟:……
“……袁公子,我家四爷还没醒呢。”吉祥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听袁叙白说:“太阳都晒屁股了,他们俩不是一向勤勉么?往日天刚亮就起床读书,扰人清梦。这会儿怎么赖床了?”
吉祥道:“我家四爷身体不舒服。”
袁叙白乐:“怎么,也吐了一宿?”
吉祥:“我家四爷回来就睡了。”
袁叙白大喇喇往院中央的石桌上一坐,就道:“快去厨房给我端一碗粥来,我腹中空空,要饿死了。”
吉祥嘟了下嘴:“四爷还没起呢,得等四爷起了再说。”
袁叙白气的拍他脑袋一下:“你这孩子这么犟呢。上门是客,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吉祥就道:“袁公子若是客,那得送上拜帖,我家四爷邀请您上门那才是客。哪有不经主人同意就大清早上门来做客的呀。枉袁公子还读了这么多年书呢。”
袁叙白:……真是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下人,才几天呀,就把小吉祥给教坏了。
李云璟给吵的不行,直往陆舟怀里拱,圈着陆舟肩膀的手往上挪了挪,捂住了陆舟的耳朵,
陆舟眼眉一挑,眼珠下移,撇着李云璟乌黑的脑袋,也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李云璟实在给吵的受不了了,啊啊叫了两声就从被窝里弹起来。而后突然想到这是师弟的房间,他刚才似乎还抱师弟了。就不由脊背僵了一下,做贼似的扭头去看陆舟。
见陆舟眼睛闭着,仍保持着昨夜的姿势躺着,才轻舒口气,抚了抚胸脯道:“还好师弟没醒,不然要知道我抱他睡了一宿,肯定会揍我的。”
他也顾不得起床气了,轻手轻脚的穿上鞋下了床,还不忘把陆舟的被子往上拉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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