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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舟道:“辛苦江学兄了。你一大早过来定是还没吃早饭,正好厨房灶上还有粥,你先吃一口垫垫肚子,我们边吃边说。”
    江子义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不知可否借水一用,我想洗漱一番。”
    陆舟点头:“应当的。吉祥,你带江公子去洗漱,然后问大头拿一身干净衣服给江公子换上。”
    江子义又拱了拱手,郑重道:“多谢了。”
    他走后,陆舟瞥了眼李云璟:“师兄怎么也不披一件大氅,若再着凉该如何是好。”
    李云璟小声嘟囔:“生病了也挺好的。”
    陆舟听见了。他琢磨琢磨,觉得还是应该好好和师兄谈谈。于是他将李云璟拉回房间,问他:“师兄好像对江学兄有意见。”
    李云璟瘪了瘪嘴,吭吭哧哧没说话。
    陆舟又道:“师兄不喜欢我和江学兄走的近,为什么?”
    李云璟:“你问这么直接呀,看来我这点儿心思你心里门儿清呢。”
    陆舟:“也不知是谁,那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李云璟不自在的挠挠腮,说:“我好歹是你师兄,你多少得尊重尊重我吧,你和江学兄说话就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还总是一脸崇拜的看他。你对大师兄都没有这样子过!”
    陆舟:……
    他咂摸一下,然后端端正正的冲李云璟拱手作揖,拿腔捏调的说:“师兄,师弟这厢有礼了。”
    李云璟一脸嫌弃。
    陆舟就道:“这样够恭敬么师兄?”
    李云璟给噎了一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也怪烦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弟解释,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也解释不明白。
    外头袁叙白已经喊他们了,李云璟就推着陆舟出门:“行了行了,回头再说,正事儿要紧。”
    陆舟被他推着出去,还不忘回手勾住屏风上挂着的大氅:“外头冷呢,师兄穿上。”
    李云璟接过大氅胡乱的披上,揣着一肚子弯弯绕绕跟着陆舟去院子里了。
    袁叙白忍不住刺儿道:“你俩整天在房间里叽叽咕咕的干嘛呢!小夫妻也没你俩这么腻乎的呀。”
    也不知哪个字儿戳着李云璟肺管子了,他狠瞪了眼袁叙白:“笔记还借不借了!”
    袁叙白立马举起双手:“师兄霸霸我错了!”
    江子义狐疑的看他一眼:“霸霸?!这是何意?”
    袁叙白嘿嘿一笑,摆摆手:“没甚没甚,我们说着玩儿的。”
    ……
    江子义喝了碗粥,方觉腹中升起暖意,他将那两封信拿出来,理了理思绪道:“这两封信的确是有人伪造的。我一开始想不通为何字体会如此相似,那是因为我在模仿别人的字迹时会着重看那人的文风和字体形态。你们知道我对书法一向沉迷,所以每每拿到一副字帖时总要去看他的笔势笔锋,以此来判断书写之人的性情如何。以至于我从一开始便走入一个误区,以为写这两封信的人也和我一样,所以才能将字体模仿的神形皆俱。”
    陆舟跟着点头:“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
    江子义就道:“后来我拿了一些宋显的书稿继续钻研,方才发现一丝不对。我们常说字如其人,其实也可以说是字随心性和心情。我在不同的心境下写出的字迹也会有所不同,但通常来说,一篇字便是一个整体,我们总不会写一个字便换一种心境吧。”
    他指着那两封信,继续道:“一个人惯用的字迹一般不会变,这两封信上的字体也的确是宋显和吴槐平时常用的。大体上看或许看不出什么分别,但若一个字一个字的细抠下来,便可知这封信的字都是拼凑上去的。”
    袁叙白头大:“拼凑?”他歪了歪头说:“反正我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
    江子义给他解释道:“的确如此,若不是比对了大量的手稿,我也很难看出来。”他又从书篮里取出一沓手稿:“这是宋显平时练的字,他在写字时会习惯性的将最后一笔拉长,但他若心情不好了,便会在最后一笔要收势时拐出一笔,就好像多了一条小尾巴一样。我在这信上找到两处这样的字,对比下来发现这两个字竟和他其中一份手稿一模一样。”
    陆舟眼睛一沉:“拓印。”
    江子义一拍桌子:“没错,就是拓印!那一篇手稿我记得,当时他和宋宏明闹了些不愉快,这通篇手稿龙飞凤舞,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拐了不同程度的弯儿,后来我看到这份手稿时还笑过他。犹记得他当时说过,要将这手稿留下来,他说怒气伤身,日后万不会再和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了。”
    他又道:“至于宋显收到的那封吴槐“写”给他的信,鉴于我对吴槐这个人并不了解,吴槐的手稿除了书院里留下的,我找不到其他,也只稍作比对,大概可以认定也是拓印。”
    陆舟脑子里忽然快速的闪过什么,他眼睛微微一瞪,说:“吴槐说他随身带着匕首正是因为当时赌坊的人常常上门骚扰。起初吴槐把自家的东西拿去当,但仍还不上赌债。他说赌坊的人曾上门抄家,不管什么都拿,他好多书都被赌坊的人给抄走了。”
    江子义就道:“也难怪了,我去吴家找吴槐的手稿时居然找不到多少。许是赌坊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搬书的时候连手稿也给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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