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一想也是,裴斯远就算有什么安排,肯定也不会告诉自己。
念及此他便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去找陛下吧。”
裴斯远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他道:“余舍人。”
“怎么了?”余舟转头看着他问道。
“在营里自己不要出来瞎溜达。”裴斯远道:“这里不比宫里,蛇鼠虫蚁多。”
余舟闻言忙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了。
裴斯远在河滩边又待了半晌,这才去了路知南的营帐。
“裴副统领……”路知南抬眼瞥了他一瞬,笑道:“你又缠着人家余舍人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事情了结,就将人送回去吗?”
裴斯远挑眉一笑,道:“陛下陪着柳妃娘娘,没心思理臣,余舍人见臣孤孤单单怪可怜的,就心疼臣安慰了几句。”
路知南被他气得忍不住直笑,随手抄起一卷文书砸到了他身上。
裴斯远将那文书接住,打开看了一眼。
“你这一天天的就不能干点正经事?”路知南道。
“臣干的也是正经事啊。”裴斯远一边看那卷文书一边狡辩道:“臣二十来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点什么心思都是正事啊。”
他说话间便看完了那卷文书,而后将其放回了路知南面前。
“你猜的没错,咱们前脚离了京城,寻欢楼后脚就开始热闹了。”路知南道。
“有恃无恐罢了。”裴斯远道:“殊不知自己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都安排好了?”路知南问道。
“嗯,问题不大。”裴斯远道:“明日,就等着看吧,说不定都等不到明日。”
路知南道:“这帮勋贵子弟,仗着家里有点家底,一个个都不走正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让他们长长教训,免得他们年纪轻轻就走了歪路。”
“陛下英明。”裴斯远道。
两人说话间,来喜端了一盘点心进来。
裴斯远看了一眼那点心,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了什么。
“想吃就端走。”路知南道。
“这是什么东西?”裴斯远问道。
“这是御厨新制的点心,外头看着平平无奇像糖丸一样,里头放了新鲜的桃花酱,甜而不腻,味道极好。”来喜忙道。
“你咋知道味道好,你是不是偷吃了?”裴斯远笑道。
“裴副统领真爱说笑,是柳妃娘娘说好吃,奴才可没吃过。”来喜忙道。
路知南看到裴斯远那眼神,失笑道:“来喜,将这东西送到裴副统领帐子里吧,朕不爱吃甜的。”
“多谢陛下。”裴斯远欣然道。
来喜闻言忙端着点心送到了裴斯远帐中。
余舟用过了午饭之后,便去见了一趟庄舍人。
庄舍人做事向来不偷懒,此番路知南来踏青,原不属于政事,他是可以不必跟着的。
但他看过余舟这些日子的起居注,十分头疼,简直不知道这余舍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十页纸上九页都是跟裴副统领有关的事情,用词更是极其不端正。
知道的裴斯远是陛下的禁军副统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陛下豢养的小相公呢。
但余舟是裴斯远挑的,陛下似乎也没表示异议,所以庄舍人不敢多说什么。
他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努力,多替“余舍人”分担点工作。
“这两日我跟着陛下便是,你年轻,难得出来一趟,与他们一起多放松放松。”庄舍人朝余舟道。
“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咱们轮值吧?”余舟提议道。
“不必,我闲不住,一天不写起居注就难受。”庄舍人道:“余老弟你就成全我吧。”
余舟闻言自然不好再坚持,忙道:“那就劳烦庄舍人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跟着出来这一趟,竟不用干活。
这样也好,自从今日见到陛下他柳妃娘娘在一处,他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斯远和路知南了,庄舍人可算是帮了他大忙!
余舟从庄舍人那里出来,便见不远处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是裴斯远。
裴斯远的气质本就英武,穿上武服之后显得越发有魅力,余舟有时候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他看。
“裴副统领。”余舟朝他行了个礼。
“余贤弟,我过来找你帮个忙。”裴斯远道。
“什么忙?”余舟问道。
“这里不方便,去你营帐里说吧。”裴斯远道。
余舟不明所以,忙引着裴斯远去了自己的营帐。
“你看这个。”裴斯远拿着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示意他看。
余舟看了一眼,见油纸包里是一些山楂大小的褐色圆团,便问道:“这是什么?”
“药。”裴斯远一脸凝重地道。
“什么药?”余舟不解道。
“柳即安说的那种药。”裴斯远道:“这些,是从那帮纨绔身上搜出来的 。”
余舟闻言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么多?”
“是啊,没想到他们竟然弄了这么多。”裴斯远道。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余舟不解道:“不是应该拿给陛下吗?”
裴斯远道:“如今我不大确定这药的药效如何,在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之前,我不能贸然呈给陛下,所以……得找人试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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