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时卿并不觉得轻松,只要想起那晚有双眼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便有种被人扼着喉咙的不祥之感。他总觉得,就算这个人不是敌人,也绝对做不成盟友。
见袁牧城优哉游哉,江时卿便提醒道:“无论那人是谁,我都得提醒袁二公子一句,那晚,我们俩可都被他瞧见了。”
袁牧城只慵懒地拨着挂在手间的念珠,转头没心没肺地笑道:“那咱们往后谈情便不用遮掩躲藏了,岂不正好。”
习惯了他那副模样,江时卿便也随他玩笑起来:“是啊,只希望到时候袁二公子还能有闲心与我调情,别被人摆了一道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闻言,袁牧城伸手勾过了那人的下巴,调笑道:“那你也得先给我个脱裤子的机会啊,裤子脱了指不定又认得了呢?”
江时卿没答话,只眯眼笑了笑,便微微昂首,躲开了轻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垂头继续搓着自己手中的空杯。
袁牧城看着他时,总觉得那人指尖的冰凉触感好似能掠过杯壁直往自己颈上蹿。眼看那人的指尖又靠着杯沿轻划,色/气随着看似轻佻的动作蔓延开,袁牧城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了颜凌永那厮,江时卿杀颜凌永绝不只是为了利用他挑拨颜冯两家的关系,他隐约觉得,那晚江时卿更像是在泄私愤。
他想知道关于江时卿的更多事,更想亲耳听江时卿自己和他坦白。
袁牧城挪开了视线,淡淡地搓着指尖,问:“那晚,你与颜凌永说什么呢?”
江时卿说:“你不是听见了吗?”
袁牧城哼笑一声:“又和我打岔,你隔日多问了我一嘴,难道不是怕我听见什么不能听的吗?”
江时卿停了手中的动作,说:“既是不能听的话,你还指望我会亲口说出来吗?”
虽说颜凌永已死,但只要想到江时卿曾经与他有过看似亲密的接触,袁牧城总觉得不爽快,再加之江时卿仍不打算与他言明自己和颜凌永之间存在的恩怨,他便更是不甘心。
袁牧城看着他,心中燃起一撮微火,却又克制道:“你这嘴分明是软的,怎么说话时便硬得慌呢?”
江时卿微笑道:“平日少听些甜言蜜语,将军便能习惯了。”
袁牧城不高兴地晃了晃手中的念珠,道:“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方才有求于我的时候可爱些。”
“往后我有求于人的时候还多着呢,”江时卿轻笑,“就怕袁二公子吃不消。”
江时卿双眼噙笑,唇上还泛着红,袁牧城心中那点不快刹那间便消失了。沉默片刻后,他专注地看着身旁那个轻易便能控制住他喜怒的人,倾身过去,小声说道:“你受得起,我就吃得消。”
第36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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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城是一只贪婪的野兽,由于禁食太久,嗅见肉香便难抑兽/性,不知餍足。他收紧利爪,伏身盯梢了许久,静候时机要闯入江时卿的领地,他不仅要在那里染上自己的气息,还要叼着那只小兽的后颈,舔他的皮毛,饮他的骨血。
江时卿觉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危险,心稍稍提起了一些。因为真正较量起来,他不是袁牧城的对手,那人若认真起来,他的反抗只会成为勾引的一部分,所以他打算在危险逼近前,先一步撤退。
用来温酒的热水已经放凉,江时卿准备离开了,于是摊掌示意袁牧城把念珠还给他,可他低估了袁牧城的无耻。袁牧城非但没把东西还给他,反而张开五指往他的指缝里嵌。
江时卿猛地缩回手,便直起身去够那串念珠,袁牧城却抬手往后一撤,让江时卿扑了个空。
“杀戒开了不少,还拿着这玩意儿作甚?”袁牧城高举着念珠,笑吟吟地看着他。
江时卿淡然一笑:“怕死无葬身之地,求个入土为安。”
他不打算继续与袁牧城较劲,才要退回身时,腰身却被一把勒住。袁牧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臂使力将人一把搂紧,带到自己跟前。
江时卿被迫跪坐在他的腿上,却还倔强地直着身板,要与袁牧城空出些距离。袁牧城一手箍着那腰身,另一手将念珠慢慢缠上江时卿的手腕,而后握着那人细长的手指,说:“那正好,我嗜杀成性,无恶不作,与你甚是般配。”
江时卿却说:“上一个这么占我便宜的人,死相可不太好看。”
袁牧城松开了握着江时卿指尖的手,把夹着他的那双腿拖得更近了些。江时卿忽然又被往前扯了一把,重心不稳,只得抓着袁牧城的手臂,以确保自己不会整个人倾倒过去。
桌板受着两人的重量往后挪了位,搅起一番云雨前的热烈,可袁牧城却含着兴味,看着江时卿被他拖到面前时那副略显紧促的模样淡淡地笑道:“这可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我馋的不止你的身子。”
“袁二公子就没想过,我不喜欢男人的吗。”江时卿将身子绷得更直,反而在腰背处挺出了一道诱人的弧度。
“那怎么办呢,现在想也晚了。”袁牧城学着江时卿方才划杯沿时的动作,手指从他的后颈下滑,顺着脊梁骨轻探至腰间,在他后背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圈。
江时卿热了。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也在躁动,可那人的指尖仍是似有若无地在后背游走,蹭出了朦胧的情/欲。江时卿没法避退,忍不住蜷了蜷腿,却让袁牧城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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