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指缝淌至手背,一注接着一注断续滴落。
“主子!”絮果喊破了声,挥手猛力斥开了宋秉的刀。
见那伤口深,絮果双眼赤红,龇着牙就要上前向那人寻仇,却被江时卿拉住了。他转头一看,就见江时卿额角起了虚汗,面色苍白,还勉力笑着冲他轻轻摇了个头。
絮果眼眶骤红,只得紧咬下唇,听着江时卿的话站在原地。
“宋侍郎这是在做什么?”许弋煦自大门边快步走近,语气冰寒。
宋秉这才收刀,不甘心地冲人行了礼:“兵部秉公办事,许尚书莫要见怪。”
第104章 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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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什么事需要动刀动剑的,”余光处那只染了血的手红得醒目,许弋煦声音更沉,“这架势,宋侍郎是要杀人吗?”
宋秉回道:“搜人罢了,江庄主不配合,自当是要吃点苦头。只是过会儿场面可能不太好看,许尚书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许弋煦提步上前,对人说道:“这地方我来过几回,见过的人都在这里了,宋侍郎大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宋秉朝他走近几步,放轻了声音:“许尚书的面子,宋某上回便给过一次了,此次事关侑国公的清名,还望许尚书能专心守着户部,莫要僭越职权了。”
他原是想借这话提醒许弋煦要分清自己的立场,哪知许弋煦却说:“我怎么记得暗杀朝臣的案子是刑部在管,宋侍郎如此便不算是僭越职权吗?”
“阇城出了这么一批恶徒,胆敢动手刺杀朝廷命官,有朝一日难说会不会动手伤到陛下,兵部怎能不管。”
宋秉挥手下令:“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方才静下没多久的气氛再次被点燃,前院风雨掀起,刀光剑影中却搅进了一批禁军,陆天睿浑身凛气,自禁军开出的一条道中扶刀走来,抬声道:“亲卫军主管宫廷守卫,阇城内的治安说到底还是当属禁军来管,宋侍郎把禁军的事都做了,让我这个都督府大将军情何以堪。”
见状,宋秉心道不妙,却也只能恭敬行礼:“无意惊扰陆大将军,这点事,亲卫军还是能做的。”
陆天睿与江时卿匆匆对视了一眼,才说:“能不能做和该不该做是两回事,虽然亲卫军能做,但这事却是禁军该做的,越权一词扣在谁身上可都不太好听。”
“陆大将军教训的是,”说着,宋秉的视线自陆天睿肩头越过,看向了江时卿,“不过,下官记得都督府离这儿还有段距离,不知陆大将军是听了什么风声才会来得这样巧?”
一接到袁牧城身侧亲兵报的信,陆天睿就领着禁军队伍赶来了,眼下遭宋秉这么一问,他还真没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
“是我寻的。”宋韫不知何时已进了前院,闻声便应了一句。
宋秉朝那处望去,蹙了眉:“韫儿?”
宋韫迎上前,说:“我刚巧路过外头,见亲卫军闯门引得百姓围观,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就借马赶到都督府寻陆大将军帮忙了。”
宋秉肃起脸色,轻拉宋韫的手臂,愠道:“亲卫军能闹什么事,爹爹办差,你瞎胡闹什么?”
宋韫说:“眼下不是正好吗,此事本就该交由禁军来办,如今禁军到了,还省得爹爹领亲卫越权,日后贻人口实。”
宋秉的夫人早已病逝,如今他就只有宋韫这么个女儿可以挂念,自然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责难她,纵使心里怨她任性,也只能无奈地下令让亲卫军退步。
禁军接替亲卫军自前院到后院搜了一圈,半晌后,禁军收队,朝陆天睿上报,道:“陆大将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陆天睿颔首,转头朝宋秉说:“这下宋侍郎总该放心了,若是觉得禁军办事不妥的话,大可上奏陛下或让监察院出面。”
“陆大将军办事,下官自然放心,今日闹了一出让二位见笑,下官这便领亲卫军撤兵了,告辞。”言罢,宋秉挥手撤军,自行拉着宋韫走了。
直到送走了陆天睿后,江时卿才泄劲倒了下去,所幸絮果扶得及时,赶忙把人背进了屋。
钟鼎山领着林颂和絮果里里外外忙了小半个时辰,江时卿的脸上才终于回了些血色。眼下他意识清明了许多,刚喝完一碗药便靠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等钟鼎山替他包扎手上的伤。
许弋煦没肯走,站在一旁候了多时才寻见机会说话。
“亲卫军时不时便要闹一出,哥哥不如到我府上住着吧。”
江时卿直接拒了:“我只习惯住这儿。”
“淮川认生,不熟的地方住不下,更别说还有这副身子要养了。”钟鼎山正往江时卿手上缠着纱布,头也不抬。
许弋煦接道:“那钟先生就随着一块儿搬过去,有您在旁,哥哥总能对那边慢慢熟悉起来的。”
“没这可能,近日淮川身子弱了不少,经不起改来换去的折腾,再说,照看淮川我们三人足够了,怎么也轮不着你,”钟鼎山转头寻剪子,顺手赶了赶人,“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在这晃着碍眼。”
许弋煦本还想上前再靠近些,被钟鼎山一怼,只好往旁撤了一步,却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哥哥这几日疲乏得厉害,我特意从阇城寻了名气最甚的大夫前来看诊,人都来了,顺便让他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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