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自从凛州回来后在家歇了一天便去了岑夫子那里,岑夫子得知他拿了府试的案首高兴得眉开眼笑,上天还是公平的,让他在有生之年又遇到这么一个好苗子。
现在在岑夫子眼里林昭就是个宝,因着后面还有院试,林昭如今每天还是去私塾上课,他的进度不再跟着甲班走,而是由岑夫子根据他的情况,专门定制了一套学习计划,不过平时甲班上课他也是去的,可以巩固一下学的知识。
于是现在甲班的课就变成了这样,岑夫子在上面讲课讲到半截,随机提问学生问题,大多时候问的问题都十分具有思考性,这个时候他就会说:“林昭,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昭学的进度快,理解能力又强,自然答得上来。
于是岑夫子就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答的不错,你觉得xxxxxxx怎么理解?”
林昭:“xxxxxxxx。”
“嗯,这个地方理解的有些偏差,这句主要是说……”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岑夫子的课堂中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现在对林昭越来越欣赏,旁人即使有眼热的的也没法说什么,毕竟人家可是县试和府试的案首,放在别的夫子那里,恐怕早就不顾他们只负责专心教导这一人了,毕竟那可是有望拿到小三元的人。
此时林昭刚好下学回来,身上挎着的还是姜子延之前给他做的那个小布包,大概是因为磨损,小布包看着有些破旧了。
“阿昭!”姜子延在后面叫了一声。
林昭停住脚步转身,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哥,你回来啦。”
姜子延快步走到林昭旁边和他平齐,两人一起朝家里走去。
“嗯,今天买田的事情还算顺利。你今天学习累不累,私塾的饭还合胃口吗?”
私塾的厨娘已经回来了,学生们中午都是在私塾吃的。
“还行,不过没有哥你做的好吃。”
姜子延道:“那等过几天我有空了中午给你送饭好不好?”
“哥哥别累着了就行。”
回到家里后长临已经做好了饭,虽然味道一般,不过他也才九岁,已经很不错了。
长画也十分勤快,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在一旁陪林星画画。
张虬从府城回来后便回了造纸的别院,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住在一起。
此时家里唯一一个闲人就是冯轲。
冯轲因为脸上的伤还没好,姜子延怕带他出去吓到别人,就让他暂时先在家里养伤,就没带他出去。
至于长临,姜子延让他给林昭做书童,平时没事的时候帮他磨磨墨,顺便跟着识字。
冯轲觉得有几分尴尬,他这么大一个人反倒还不如那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因为他不会做饭。
好歹是被领回来的贴身护卫,发工钱的那种,他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期间自然要好好表现。
不会做饭也就罢了,他可以洗衣服、打扫院子和房间。
结果他发现,就连洗衣服,打扫房间和院子这种活都有人和他抢。
冯轲:???
就不能给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长临和长画因为冯轲的到来十分有危机感,本来在家里活就不多,要是这活再被别人抢了他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虽然姜子延说过收留他们,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如果什么活都没干,他们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每次都是抢着干活。
搞的冯轲无所事事蹲在院子里好尴尬。他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三个月试用期怕是过不了了。
第61章 佃户
冯轲的脸几天后总算结痂了, 只是看着有点吓人,他便将耳边的头发放下来些许作为遮挡,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那是怎么回事。
姜子延花了几天时间专门了解了一下这边土地的种植情况, 还有每年季节的雨水和天气,便带着冯轲去了田埂查看田地,也让那些佃户们认认脸, 知道自己新上任的东家长什么样子。
沿着小路一路向东, 姜子延先去看了旱田。这一片收成不好, 佃户们也都知道东家易了主, 十分担心之前收成不好的情况会算在他们头上,到时候该交的租子却一点都不会少,他们交完租连糊口都困难。
姜子延坐着简陋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田庄, 田埂上有很多老百姓正蹲在地里除草。
这几亩旱田种的都是麦, 麦价格高,但容易长草生虫, 因此产量也低,更别提再遇到大旱天了, 一旦缺水减产是很严重的。
姜子延从马车上下来后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卷起长袍的下摆, 走到田埂上蹲下看田里的麦。因着去年冬天下了一场雪,麦的长势还不错,如今到他小腿的高度, 绿油油一大片, 看着就很舒心。
只是在这些整齐的麦苗中间,一眼看过去有许多拔高突出的草,佃户们都在田里忙着除草。
姜子延朝着一个正在弯腰拔草的大叔走近, 他道:“大叔, 我想问一下, 咱们这个田里每年种麦一亩地大概有多少收成啊?”
大叔名叫刘富田,皮肤晒的黝黑黝黑的,用衣袖擦了擦汗,见是个年轻人在问他,便答道:“好的时候有三百多斤,遇上天灾,能有两百斤就不错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又道:“最近这两年的收成越来越不如前了,收的粮食一半都要上交给东家,还要再匀出来一些交赋税,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