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作为物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台下的人也没办法再狡辩。如果不如实招来,等到量刑时会吃大亏。
于是台下都供出了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就是白麓书院的学子施茂才。
这个案子大概是府衙的大人结案最快的一桩案子了。从开堂审案到结案,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审完了之后,府衙将被找来查验原料的那个人打了十板子后放他回去了。
这人算起来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他收了施茂才的钱财答应查验材料,实为探究人家原料组成的秘密。
而赵武和另一个人则是被暂时收押了。
对于这次诬陷姜记造纸坊的背后主使施茂才,府衙在审完了案子之后就派人去了施府。
到了施府,前去的衙役说明了缘由,要缉拿施茂才回衙门定罪。
施父也是个做生意的,咋一听衙役们说他儿子在背后指使污蔑城西姜记造纸坊,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儿子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怎么能被抓到府衙里平白污了清誉。
于是他一边在前院拖住衙役们,话语间各种周旋。一边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赶紧去后院给妻子和儿子报信儿。
在后院的施母一听,压根不相信衙役们说的话。她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施母让丫鬟堵着施茂才的门,叮嘱他别出来。又让丫鬟赶紧派人去找她那当同知的哥哥,让哥哥赶紧过来。
做完这些后,她去了施茂才的房间。
施茂才此时正在书案前坐着,他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扣在桌上,低着头,整个人陷入在阴影中。
外面的动静他听见了,这次谋划的事情彻底搞砸了。不仅没有成功拿到素笺的原料配方,还被对方反手一个诉状,将他告到了官府。
赵武那小子就更不靠谱了,直接将他给供出来了。他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被抓到了府衙,万一被判了刑,他就是有案底的人了,还怎么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施母进来时施茂才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他现在很后悔,但不是后悔设这个局,而是后悔不该亲自出面,他应该找个替罪羊。
施母看儿子这样子,心里头有几分明白了,看来那些衙役们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猜测总归是猜测,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施母走过去道:“儿啊,你这几天回来都干了些什么啊?你告诉娘,那些衙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施茂才像是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一头扎进施母怀里,带着几分恳求道:“娘,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却没想到他们直接闹到了官府。
娘,我求求您,您帮帮我吧。您去找舅舅,让舅舅出面把此事压下去。我明年就要科考了,如果坐了牢,到时候就算考的再好也不会中了。那我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可都白费了啊娘!”
施母看儿子这样子,心疼的紧,赶紧安慰道:“儿子别怕,娘已经让小翠去找你舅舅了,他要是不帮你,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乖,别害怕,娘不会让你坐牢的!你在这里安心等着,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施茂才点点头,说好。
施母从施茂才行的房间出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直接去了前院。
她那当同知的哥哥就算派人过来,也要花些时间,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让府衙的人把她儿子带走的。
于是施母到了前院之后,直接往院子里一坐,开始哭天喊地,说衙役们冤枉他儿子,哭的那叫一个惨。
施父看到妻子这般撒泼一样的行径面上有些难堪,他一向自诩是体面人,所以只能在一旁道:“夫人,你别坐在地上,先起来再说话啊。”
然而施母根本不理会他,依旧坐在地上哭,哭的肝肠寸断,活像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模样。
施父见拦不住她,所幸也不拦了,只好在一旁给衙门的人道歉。
两个人在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衙役们就在这前院喝完三杯茶也没能把施茂才带走。
带头的衙役看天色渐渐晚了,态度也没一开始那样软和了,再拖下去,今天就拿不到人了,就没办法跟大人交差了。
他道:“姓施的,已经三炷香的功夫了,你们要是再不把人叫出来,我们只能硬闯了。”
施母一听,立刻起身挡在他们面前,声音尖锐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好歹也是同知大人的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施父也在旁边小声说道:“大人,您看要不今天这事儿先算了,犬子是同知大人的亲外甥,改日我让同知大人亲自去府衙和你们解释清楚,你看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让小厮取来的银票,给在场的衙役们一人塞了一张。
银票面额不小,一张一百两。总共五六个衙役,加起来一共五六百两银子。为了儿子,他这是眼睛也不眨的就给出去了。
带头的衙役听到同知大人的关系有些犹豫,同知相当于知州下属,而府衙的大人也是知州下属,算起来两人平级,还真是不好得罪。
不如今天就先回去,跟衙门里的大人汇报这件事时,将责任全都甩到这位同知大人的头上,他们每人还能拿一百两银票,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这些衙役们拿了钱便回去了。衙门便说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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