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延看他来了,就因为他是林昭的祖父,所以总觉得格外亲切,赶紧迎了上去。
“不知王爷驾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老王爷也因为自家乖孙的原因,对姜子延有着很深的滤镜,对他格外的和蔼可亲。
姜子延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老王爷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还真是专门来道谢的。
两人客气了一番,又说了会儿话。
就在老王爷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从西厢房带着曾孙出来散步的岑夫子。
荣老王爷十分惊讶,问道:“小友啊,那边那位是谁啊?”
姜子延解释道:“他叫岑言,是阿昭的老师,听说曾经是个大儒,学问十分不错。说起来阿昭能考上状元,岑夫子的功劳首当其冲。”
老王爷觉得自己就算是年纪大了也不可能眼花,那人明明就是曾经受天下人景仰,一时之间却又声名一落千丈的岑勋岑大儒。
当年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不过他一向对文坛上的事不甚在意,所以并没有过多关注。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这位大儒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当初那件事出的实在蹊跷,既然如今他是乖孙的老师,那他不介意有空帮他查查陈年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44章
岑言回京城这件事情算是瞒不住了。
不过他也没想着要瞒着, 毕竟当初决定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如今林昭不仅三元及第,还成了荣王府世子,也是时候出面见见那些老朋友了。
荣老王爷临到出门改了主意, 毕竟是乖孙的老师,如今都回到京城了,如果一出门再遭人指指点点, 于乖孙的声名也有损, 索性不如问个清楚。
他问姜子延:“小友不必相送了, 本王看这位岑夫子很像一位故人, 我们说说话。”
姜子延知道岑夫子是当年名满天下的大儒眀渊先生,所以对于荣老王爷认识他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
他点点头,摒退了其他人, 给他们单独腾出来地儿交谈。
倒是岑言, 看到荣老王爷过来找他十分惊讶,他这几日也知道了他那位关门弟子林昭竟然是荣王府失踪多年的小世子, 却没想到今日荣王亲自过来找他。
西厢房的正厅里,韩毓秀将孩子抱了下去, 给他们上了茶后也下去了, 只剩下陈管家在一旁伺候着。
荣老王爷端起茶杯,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一口茶, 道:“雪叶碧螺春, 这可是上好的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岑言道:“确实,这是林昭那孩子送过来的, 他是个有孝心的, 有好东西就会送过来一些。”
荣老王爷一听他说林昭有孝心, 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他乖孙这样的孝心他还没感受过呢。
“我们家阿昭就是这么善良的好孩子,这几年承蒙你指点,在学问方面给了他不少帮助,本王在这里谢谢你。”
“王爷不必客气,收他为弟子,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实话,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我并不在京城,只是回来后听说了这么一件事。你如今这个时候回来,是有所准备吗。”
“算是有些准备吧,但毕竟这么多年了,有些近乡情怯。”
荣老王爷忽然道:“岑勋,昔日的明渊先生,可否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王爷请讲。”
“本王只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饶是我当时不在京城,也向来不关心文坛发生的事,可我还是听到了许多传言,说一向德高望重才名满天下的大儒眀渊先生,因为嫉妒自己弟子的才能,冒用了一篇不属于他的文章。”
这件陈年旧事被提起,仿佛在岑夫子心上的伤疤处重新划开了一刀,血淋淋的,浑身都在刺痛。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倒是清明了许多,稳了稳心神,苍老的声音响起,“自然不是真的,老夫当年是冤枉的。”
荣老王爷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却皱了皱眉,“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年说你冒用了一个弟子的文章,这个弟子便是如今的中书侍郎储怀玉吧?”
“没错,就是他。”
岑夫子提起他来眼中满是悲愤的情绪融化在其中。
这般情绪不似作假,荣老王爷看的清楚,又道:“本王记得,这位中书侍郎才名可不小,当初他也是三元及第,颇负盛名。”
岑夫子想起那些陈年往事,着实有些悲痛,道:“确实,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可偏偏心术不正。”
“当年那篇文章,确实是老夫写的。因为当时赶上文坛盛世,大家以文会友。虽然他是我的弟子,但我平日里比较低调,管输的比较严格,他一直不曾出名。
因为求胜心切,看到这篇《赤阳赋》写的极好,很适合在文坛论学的时候出风头。干脆就当场默写了出来,因为这一篇文章,一时之间让他在整个文坛大放异彩。”
“后来被我得知了此事,要求他正名这篇文章不是他写的,并向被他蒙蔽了的世人道歉。但当时他跪地上哭着求我,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也怪我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没想到他后来攀上了安阳王这棵大树。我与安阳王素来不睦,他却昧着良心亲口口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篇文章是他写的,是我看上了他的文章,想要据为己有,他不得已将此事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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