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烦意乱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武安退下。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太过于想要皇子?以至于见到三两分相似的人就抱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这只是一个晃神下的眼花,错把自己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当作了真实?
报告做不得假,威利安疲倦地让荣后退下,准备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荣后顺从地柔声行礼,款款走出了大殿。
“荣后!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长相锐利逼人的繁后正好来与虫皇商量军方事务,见到荣后从里面走出来,不由得大声嘲讽了两句。
荣后转过身,嘴角勾起嘲弄的笑:“繁后殿下,看来您在宫中十分地耳聪目明神通广大啊,连我什么时候进的殿门都了如指掌呢。”
“你!”脾气火爆的繁后论起斗嘴从来都不是荣后的对手。
荣后笑了笑,又道:“不知道您的七位帝子雌虫最近如何呀?哎呀,怎么还是不见皇子的音讯呢?我听说陛下最近都急得开始怀念当年的源侍人了。”
“你!!呵!走着瞧!别以为你自己就有多受宠爱,你可是连帝子雌虫都没有诞育一个,下不出虫蛋的雌虫,还真是少见!丢人现眼!”
繁后将荣后抛在一边,趾高气昂地进了大殿。
荣后精致的笑容有了一瞬间的龟裂,虽然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但那双眸子里,到底还是带起了一丝晦暗不明的意味。
……
临行前往中枢星的前一天晚上,魏仕给连日奔波的大家做了一顿山药瘦肉粥。
晶莹剔透的米粒被米汤包裹,山药让粥更浓稠,更加诱人。肉末放得很足,一粒粒散布在米粒当中,泛着腾腾的热气,一口下去,连日的疲惫都被暖暖的热粥抚平。
几人安静地喝着粥,就连最爱说话的弗里斯也难得地没有开口讲话,沉浸在这一刻美食所带来的的安详氛围中。
……
“雄主……”临睡前,咪咔来到了魏仕的房门外。
“怎么了?”魏仕正在清点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看见咪咔,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他进房间。
咪咔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魏仕,把脸在他胸膛上胡乱蹭了蹭,然后放开手低头准备离开。
“哎!回来乖老婆。”
魏仕拦腰搂住雌虫:“是难过帆帆的事吗?”
魏仕不问还好,一问这话,帆帆的眼眶立刻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雄虫在的时候,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自己都能独自扛过去,现在却只想把头埋在雄虫的怀里。
这只雄虫和其他的都不一样,他那么勤劳,那么温柔,那么有主意,让身边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听从他,信任他。
两人一起裹进了软软的被褥里,魏仕伸出手,从背后密实地将自己的雌虫搂住,指尖释放出紫色的精神能量点在咪咔的额间。
咪咔顿时如同坠入静谧无垠的深海,又像是回到了雌父的肚中,那种被精神能量包裹的安全感令他瞬间抛却了所有愁绪,单纯地依靠在自己雄主的身边。
清润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问道:“好点了吗?”
咪咔痴迷地抚上魏仕仍然流连在他碎发之间的手掌,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那温暖的存在。
“我……我只是害怕二审帆帆还是死刑。”
魏仕没有说话,安静地聆听着。
咪咔又道:“我们都是军方收养的弃婴,从小在军团童子军校长大。我和飞莫……都是又笨又不会转弯的人,小时候大家都叫我们二傻,只有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帆帆会维护我们,从此我们三个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帆帆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都怪我们,要不是我们去找帆帆,有可能,有可能他的雄主会把他放了,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会过得很幸福!”
魏仕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你说这话,自己也不相信吧。”
他摸了摸雌虫柔软的发丝,温和道:“错的不是你们,是折磨他的雄虫。如果你们不去,有可能那天死的就会是帆帆。现在我们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帆帆好歹能活下去,这样已经算是不幸中万幸的结局了。”
“但是……”咪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雌奴杀了雄主,不可能不是死刑的,这太困难了!”
魏仕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在我心中,不管是雌奴还是雄主,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帆帆被虐待濒死,错的并不是他。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和飞莫作为朋友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的老家有一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你和飞莫能够不顾一切地为帆帆奔走,已经是尽了人事,不要再给自己更大的压力了。错的是那个雄虫、是法律、是这个畸形的社会,不是你们!”
他将怀里的雌虫搂得更紧:“至少,你们是愿意为了朋友与之抗争的。”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大半夜,咪咔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说那么多的话。
夜深之后,一对爱人第一次相拥入眠,一夜好梦。
……
中枢星的繁华程度是天悦星完全不能比的。
一出飞船场,萨博朋克风的城市便跃然眼前。高楼直入云霄,不规则的建筑群落自由地在空中舒展着身姿,一辆辆飞艇班车在天上秩序井然地穿梭,俨然是科技感十足的星际大都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