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刻意为之,他的对面关着已经被审讯到奄奄一息的七兆。
福特尔已经完全丧失了平时伪装出的上等人优雅气度, 气极败坏地对着垂死的七兆破口大骂,用词无所不用其极, 字字诛心。
原本还因为福特尔被关进来而担忧又眼含期盼的前第二虫军元帅, 这样慢慢地在辱骂声中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而直到他闭眼, 也没能从自己的雄主那里听到半句关心的话语。
对于福特尔来说,死了一个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雌奴能算什么,七兆的死没给他带来任何心理波动,他的所有担惊受怕、关心焦虑都记挂在了今天这场审判上。
“福特尔!”
长桥亲王严厉的声音回荡在审判庭的上空, 让福特尔一个激灵。
被推举为主法官的长桥亲王展开手中的判决令:“雨夜亲王福特尔,勾结黑角商会通敌叛国,传送军情,指使雌奴刺杀虫皇与太子,两罪并罚,从严处决。根据《帝国皇室法典》第一条,判处福特尔死刑,立刻执行!”
什么!
死刑!!??
福特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急忙抢白道:“皇叔!我是冤枉的!”
说着,他用毒蛇一般都目光死死盯住在一旁云淡风轻地旁听的威利安,咬牙切齿道:“都是他,都是虫皇陷害!”
“你在说什么胡话?”长桥亲王对这个侄子简直是失望透顶,“铁证如山,难道是虫皇陛下逼着你投敌叛国的吗?难道是虫皇陛下指使你刺杀自己的吗!?”
说完,他实在是再也懒得看福特尔一眼:“执行吧!”
为了保住皇室颜面,福特尔的行刑在这间皇室审判庭中进行。
一众宗亲听着福特尔濒死时绝望的咒骂,都是叹息又心中发紧。
只有虫皇陛下一个人,维持着和煦的微笑,似乎是正在风和日丽的下午享受悠闲时光那般惬意。在福特尔死前恶毒的眼神中,笑得越来越优雅,越来越舒心。
……
咪咔和飞莫回到3号边戍星的主基地时,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
基地中的军雌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直到见到咪咔二人。
“咪咔大校!?”一个撞见两人从机甲里爬出来的军雌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咪咔一脸迷茫:“啊,是我!”
军雌见鬼的表情立刻转变为满脸复杂。
“怎么了吗?”飞莫也走过来,“我们去拿点吃的吧,好饿啊!”
军雌立刻化身咆哮帝:“你们还有心情吃东西!!??赶紧跟我过来!!!”
说着,这位军雌也不管二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扔掉手里的杂物,拉着咪咔往战地医院跑。
“哎!你干嘛啊?”
战地医院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修养仓,大概是因为战争刚刚结束,医院里仍旧是满满当当。
不过与上次不同,躺在病床上的军雌和罪雌们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反而各个红光满面,如果不是身上缠着的绷带,怕是看上去比正常人还要像正常人。
而在满屋子病床的中间,一个黑发紫眸的年轻雄子正端着一大箱压缩营养调配剂,一个个发到每个病床。
他的眼神温和,唇角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亲切和蔼,一点都没有身份高贵的架子。
那熟悉的眼角眉梢,不是魏仕又是谁?
咪咔愣住了,他看着挽起袖子,还穿着护士专用服装的雄主,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愣愣地呆立着。
旁边拉他过来的军雌却是急了,扬声喊道:“太子殿下!咪咔回来了!”
那身着白衣的黑发雄子一怔,随即立刻回过头来,一刹那,撞入了咪咔的眼中。
咪咔还是没动,他僵住了,浑身血液凝固似的,大脑却飞速转动着。
雄主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却见那边的黑发雄子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脚步生风,在瞳孔中越放越大,然后——
一整个将咪咔抱在了怀里!
直到重新回到这个温暖的怀抱,咪咔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用力地反手回抱住魏仕,开口想说话,却一下子哭了出来。
魏仕的眼泪也是不停地流,怀中的人那么暖,那么真实,终于不再是梦中一触破的一个幻影。失而复得的喜悦像是在心间开出了整个夏天的繁花,美好得让人失去了语言。
开没开口,泪水已经打湿了怀中人的衣服,两个久别重逢的爱人见面,却谁也没办法说话,只是抱着对方一直哭、一直哭。
良久,咪咔终于哽咽着道:“雄,雄主,我好,我好想你!”
他抓着魏仕的衣服,将整个脸埋进了爱人的胸膛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泪晕染开一片暗色的痕迹,不停地扩大着。
而抱着他的魏仕却突然放开了一些,大手托起他埋在自己胸口的脸庞,低头深深含住了他的唇。
两人在喧闹拥挤的战地医院里紧紧拥吻。
跟着跑来的飞莫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涌现出一种想哭的冲动。环顾四周,一看,原来不只自己这样,不少雌虫已经哭出了声,连跟拍的皇家发布记者也是眼眶通红。
真好。
飞莫抹了一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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