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出使的大人们现下都在做什么。”
钟岐云闻言望了过去,杨香冬走到他一旁坐下,抱着腿望着远处城里灯火,慢慢说道:“师傅,你说那边这么热闹,会不会就是城主在给大人们接风洗尘啊?”
“哼!美酒美人美景那是必定的啊!”
钟岐云还未说话,侧边便传来了一人的嗤笑声。
杨香冬有些惊诧地望了过去,却瞧见说话的竟是那个裴家大少爷,身边还跟着他那个唯唯诺诺的仆从。
“裴、裴少爷?您没有与使团一同进城吗?”杨香冬睁着一双
大眼,直愣愣地瞧着裴彦。
钟岐云坐起来,挪掖道:“咱们裴大少爷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你!”裴彦气结,却又不知该说甚么,因为钟岐云确实说中了。
杨香冬不明所以,“这是何意?裴少爷不是一同出使的吗?”
钟岐云摇头:“要做使臣,那必定要有官职,没有官职便没有文牒,出使的书文中自然不会写他的名字,要想觐见国主不是去走亲访友随便你几个人都行,出使哪有这么简单,接待的使者是要一个个核对身份和人数甚至了配备的兵器等等等等的,这些除了送的礼物以外,其余的来时、去时皆不能多、亦不能少,这是为了国主的安全和国家的安危着想。”
杨香冬恍然,随后悄悄看了眼裴彦,心头忽而有一丝丝同情。哎,这人像根尾巴似的跟着那位二皇子,到头来,还是没能去见见世面......
杨香冬这眼神,还是叫裴彦瞧了去,刹时就恼羞成怒,“钟岐云,你瞧你教出的徒弟,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这还是个女人家吗?穿着粗布短衣还这般瞧男人,实在不知羞耻,我先予你说了,若是再敢对我不敬......”
“哎,香冬,”钟岐云站起,出声打断道:“你忙了这么些时日都未曾歇会儿,不若师傅领你去城中逛逛?我可听说慎度城女子穿着配饰极美,不若你也去买些来穿戴穿戴?免得一些见不得时面的蚊虫总是四处胡乱叮咬。”
杨香冬瞥了眼几乎要气炸的裴彦,憋着笑,连忙点头,“好的好的,算着咱们还要在这处呆上十来日呢,一直穿大晸衣衫总是惹眼得很。”
“那咱就走吧,顺道瞧瞧这巴克布尔城的夜景。”说罢就领着杨香冬下了船去。
船上传来裴彦的怒吼时,杨香冬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傅,您这般惹恼他,也不怕他日后报复?”
“若是怕,我便不会在这处了,”钟岐云笑道,随后想了想,又冲杨香冬问道:“香冬,裴家带来的那一批烟花没有卸完吗?”
“没有,”杨香冬摇头,“差不多还剩一半吧,我听刘掌柜说使团带不了这么多过去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啊?”
“裴家带来的,自然要问裴家,我看裴彦正在气头上,明日再问他,等他们裴家自己处理,到时候你就别管了,让刘望才去处理。”
“嗯,好。”
越是接近城中,周围就越是热闹,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慎度国的女子果真如钟岐云说的那般,衣着开放又性感。
城中似乎在举行着祭神事宜,四周热闹非常。
钟岐云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开口对杨香冬说道:“香冬,过几日我兴许会去一趟格纳城,到时船上的事物你便先打理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第85章
巴克布尔城城主宅院中,城主阿布舍克大设宴席为远道而来的友邻使者接风洗尘。
谭元晋贵为大晸朝皇子,阿布舍克虽为城主,但地位不及谭元晋,谭元晋自然是坐于宴厅首位,令狐情是本次出使译知,便坐其一侧,城主于右手,谢问渊位左手,其余两国一众官员依次排开。
美酒美食置于桌前,谭元晋与阿部涉谈论着两个风俗趣事,令狐情忙着翻译,倒也不算冷场,只苦了其余随行官员与巴克布尔官员大小眼相瞪,一边低论对方手持两个木头轻巧夹菜怪异,一边心道对方徒手拿食实在粗俗。
目光相遇,便只能微微一笑举杯敬酒,别无他法。到头来还是自己人与自己人谈天说地。
谢问渊幼时随谢成来过慎度一段时日,懂得慎度语,只不过他也不欲让旁人知晓,也没这心思与这些相处不过一日的慎度官员虚与委蛇,便装作不懂旁人说甚,悠闲自在地喝酒吃菜。
这一日忙碌地紧,船且停稳他便与其余官员拜访官府,等一切办妥又赶到岸口准备入境礼仪,而后进入城中,时间紧迫,他也只在船尚未停稳时与钟岐云提过回程时间,之后便再没时间与钟岐云说话。
白日出使团耽搁那般时间,船队无法卸货,想来这日他也只能留在船上过了一日了吧......
想起钟岐云说的那番酒中人生论断,谢问渊细细品尝一口慎度国酿造的酒,不醇不香,甚至还带着一点香料的刺激感,奇奇怪怪并不适口,除了杯体精美别致,他尝不出什么好处,也品不明这慎度的味道。
手持广口大杯子,谢问渊细细观察了一番,忽而微微勾唇,就不知这酒落钟岐云口中,会让他尝出什么样的人生,品出怎样的味道。
说来,他虽说并不好酒,但身处这般位置倒也与人一起品过不少美酒,只不过......
“大人。”
于他侧后方站立的章洪轻轻出声,谢问渊又品了一口酒,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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