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嘻嘻笑:“有拍花子的,我打他!爹爹……以后那个爷爷再给我东西,我可以要吗?”
夏黎阳迟疑了一瞬间,到底还是自私不起来,他叹了口气回答:“可以。”
阿雨仿佛看出了夏黎阳的满腹愁绪,凑过来抱爹爹,让爹爹早点睡,不要熬夜,还小大人似的叹气,说熬夜老得快。
夏黎阳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但今日实在心里藏着事,两个孩子都睡着之后他也还是毫无睡意,且本来就不打算睡。
见孩子睡着了,他将床帘拉上,然后点起了火烛,这才掏出那个香囊细看其中的玉佩,那玉佩入手顿觉质感润滑,乍一看跟他脖子上那枚简直一模一样,仔细看却能看出是个仿品——一个是真品还精致漂亮的仿品。
今日送玉佩来的人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
夏黎阳莫名想到今日白天煜王爷的一句话——“我前几日看到块好玉,当时就觉得极适合你,等有时间我去拜访你时就拿给你。”
会是他么?怎会是他?
而赵骁毅那边,则一口断定了就是煜王爷:“小轩楼是司煜的地方,他今日还调戏黎阳,也说过要送黎阳东西……”他蹙着眉头很不安的样子。
赵老夫人却很淡定,他呷了口茶,分析道:“煜王爷是个风流人物,最会讨哥儿芳心,这一点上你实在比不过他。”
赵骁毅没有反驳,赵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继续说:“但你胜在跟黎阳生活过两年——”
这句话赵骁毅反而忍不住反驳了:“我根本不记得,黎阳也是因此才……厌恶我……”后半句声音轻得很,仿佛不愿意说出来。
赵老夫人扶额道:“刚刚还觉得你稳重,怎么突然就闹小脾气?你怨人家不把你当跟他生活过两年的人,你自己又何尝把自己当成那个人过?”
姜还是老的辣,赵老夫人从来看的比赵骁毅明白,他指点道:“你不乐意把那个人当成自己,嫉妒那个人,对方也不可能把你当成之前那个人,即便现在想起来那些事,只要你是赵骁毅,他就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你。”
赵骁毅颔首:“求爹教教儿子……”
“父子间哪儿有什么求不求的?”赵老夫人道:“这事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悟,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别急着让对方接受你,细火慢炖懂不懂?”
“你风流比不上煜王爷,脸上又有倒疤,虽然不长但到底有点影响外貌……但黎阳却不是在意外貌或者会被风流客勾搭走的人,若煜王爷真把那一套用到黎阳身上,估计会吃闭门羹。”
“况且……”赵老夫人这才说出最重要的猜测:“你确定他是因为瞧上了黎阳才邀他一聚?他若真心喜欢黎阳,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显露出来?若只是玩玩付出的心思也着实太多了点儿……”
两父子讨论了一番,怎么都找不出缘故,最有可能的原因还是煜王爷看上了夏黎阳的美貌,只是碍于都是汉子而改了策略。
任他们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夏黎阳是个蛟君,只能心事重重地等第二天来临。
当初先凤君生的是个哥儿,但情况危急,他必须是生了个汉子,只好派身边的心腹换了个汉子进宫,将亲生孩子送出宫外,有多远就送多远,最好连他自己都找不着——欺君之罪,他怕得很呢!
而那被换来的汉子,不等长大就死在了皇宫里,被他用于陷害对手,赢得帝王宠幸……
皇宫里,先凤君自梦中转醒,他幽幽一声长叹,再也睡不着了,有宫仆掌灯侍奉他起来,为他披上狐裘,这才就着月光随意走动了片刻,最后停到一个小亭子里。
“都下去罢。”他屏退了宫人们,独自一人在月下亭子里坐着,一坐就是许久。
“我的儿。”先凤君又是一声叹息,对着月亮双手合十:“爹爹对不住你,如今思念得紧,却不知你是死是活、而今身在何处,或许……便是报应吧。
秋日渐寒,他拢了拢狐裘,将宫人喊过来:“来人呐,点些炭火,再……拿些福升灯过来,本君要为我儿祈福。”
宫人只当他是要为皇帝祈福,去拿了红色的福升灯过来,那福升灯其实本该名为浮生,里面的松脂燃烧之后就能浮起来,若是夏黎阳见到,说不定会喊一声“孔明灯”。
先凤君燃着一个个孔明灯,有百姓起夜看到,心中暗想先凤君跟皇上真是父子情深,先凤君又在放花灯为皇上祈福呢!
而小轩楼楼顶的煜王爷狠狠灌下一口酒,嗤笑道:“祈福?这是又半夜做恶梦了罢……”
但仔细说起来,这皇宫里、这皇族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呢?都是阴谋诡计里养出来的黑瓤瓜,没点心机的早就死了。
唯他在外长大的弟弟,才真是手跟心都干干净净,没有染过血腥……
所以需要宠着护着疼惜着,不能让别人欺负——也万万不能让狼叼走!
第66章 打人要打脸
夏黎阳夜里睡不着,白天却犯困,一觉睡到太阳高照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两个孩子心疼爹爹,醒来后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没有去喊爹爹。
一见夏黎阳醒来,阿茶就委委屈屈地凑了过去,闹着说饿,要吃糕点要吃肉,阿雨也小说说:“爹爹,我饿了……”
夏黎阳心疼得很,连忙去做饭,哪里还记得什么玉佩不玉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