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困惑的看完裴熠又看着司漠,最后被司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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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舅舅不在府里?”
纪礼掀了袍子,盘坐在裴熠对面,仔细的打量着裴熠,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看的裴熠直起鸡皮疙瘩,裴熠让人上了茶水和糕点,待人退下后,他才说:“你看什么呢?”
纪礼忽然起身,在裴熠身后的兰锜上看见一把威风凛凛的刀,虽然刀锋被刀鞘掩盖的严实,但仅是刀柄上经年累月的磨痕也能判断得出它那无比的锋利的刀刃。
裴熠顺着他的神情扭头看了一眼,静了片刻说:“你去过义庄?”
纪礼说:“悄悄去看过。”
“看了之后呢?”裴熠说:“发现了什么?”
纪礼说:“那人真是你杀的?”
裴熠手指在茶杯盖上摩挲了片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纪礼猛然惊醒:“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敢情他并不知道,裴熠笑了笑,心说这小子还真不傻。
“抹脖子的那一刀过了一夜,经大雨泡发已经看不出刀口的形状,你怎么看出来的?”修竹说过,那日京兆府抬着尸体路过的时候,他看过那尸体,刀口已经发肿发白,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发现此人是朔风刀下的死魂。
说到这里,纪礼终于松了口气,他颇有些骄傲的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跟你说我从小听过姑父的神刀?我还曾找人仿照你的朔风刀锻造了一柄呢?只可惜太差了。”
说到此处,他又想起了自己满心欢喜拿着新铸的刀与人较量却被人徒手折断的过往,有点丢人现眼,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不过你放心,就算认识你杀的,皇上有心护着你,京兆府尹就算查到证据也会悄悄抹了,他们最会查这种案子了。”
裴熠转着茶杯,笑了一声,“有人想上前去挡着,就让他挡好了,京兆府能查出什么,就得看本事了。”
“哪个替死鬼遇上你了。”
“替死鬼不至于,只是个倒霉鬼。”
裴熠想起某个倒霉鬼,那日分开后,霍闲倒是消停了些,听人说去见过燕贵妃几次,想来是找护身符给皇上吹枕边风去了。
“哪个倒霉鬼?”纪礼忽然有些好奇。
谒都水深,即便真要找个替死鬼,以裴熠的才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拉个人。
裴熠看向纪礼,没说话。
“算了算了,既然是倒霉鬼,肯定晦气的很。”纪礼摆摆手,捞起桌上得一杯茶一饮而尽,说:“最近晦气事太多了,我跟你说个热闹事。”
“嗯?”
裴熠重新翻开书页,缓慢的看着,示意纪礼继续说。
纪礼挑了块颜色鲜艳的糕点丢进嘴里,“听说啊,月夕宴上太后要给挽月公主赐婚,她可是太后最疼爱的公主。”纪礼含着糕点眼神蔫坏的笑道:“你猜这个福是落在你头上还是落在成安王头上?”
裴熠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心说恐怕谁都没这个桃花运了,他想了想又饮了一口茶,说:“听说,你听谁说的。”
“嘿嘿。”纪礼斜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说:“霍闲啊。”
裴熠茶水刚进口,闻言呛出了声,书页上溅了几滴,他忙拾起桌边的帕子擦嘴道:“以后少与他来往。”
纪礼不解,“你上次不是还说他眼力过人吗?”
裴熠合上书,起身走到窗前,说:“我说过这话?”
纪礼跟上去,点头道:“你别不待见他,我瞧他还挺喜欢你的。”
裴熠皱着眉,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是不是瞎了眼?
纪礼有些许尴尬,他迎上裴熠的眼神,不自觉的又移开,说:“所以要是月夕宴上,太后当着皇上的面请求赐旨,你娶还是不娶。”
“娶啊。”裴熠听见院内传来极轻的声响,看了那虚空处一眼,忽然将声调蓦然放大了一倍,说:“听闻挽月公主乃是大祁第一美人,歌舞书画都很是精通,唱着小曲儿,焚香看书,自是别有一番妙趣。”
纪礼知道裴熠并不是贪色之人,这话他自然不信,然而他也不知道裴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闷声想了想说:“还想抱美人,太后是想在你身旁安插个人,不过我总觉得你真娶了,倒是她吃了大亏。”
院里的树上结着青梅果,悬在枝头上坠着,倏忽之间,惊飞了一直停栖的鸟雀,梅树粗壮,遮住了人影,只露出衣袍的一角。
裴熠收回目光,明知顾问:“这话从何说起?”
纪礼知道他是有意的,也不拆穿他,笑说:“你的事,早些年就在谒都传为佳话,谒都城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你,挽月公主可是女子,万一嫁给你之后倒戈呢,太后兵行险招,说不定是赔了公主又折兵。”
裴熠思考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虽然娶她兵行险招,倒也是个办法。”
“啊?”纪礼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还真让裴熠听进去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顿时有些犹疑道:“你真要娶她啊?”
裴崇元说过,哪怕纪礼一生不娶,也绝不能接受皇家赐婚。所以纪礼一早就知道这中间大概的利益关系,一旦应了,便有更多的麻烦在后头。
“嗯。”裴熠余光见那衣摆被风扬起了一角,他对纪礼说:“你分析得很好,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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