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姝大概早料到霍闲会由此疑问,平静的说:“若无家仇,我自是不愿冒险。”
她的平静意外让人想起不动声色的萧琼安,她身上有萧琼安的影子,一个人肯栖身青楼大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她的原因便是复仇。
多年前她家人含冤死于邢狱,自那时起,复仇的种子便在她心中被深埋,家人死后她成了侥幸逃脱的罪人之女,连身份都不敢暴露,仇在她心里,她无处可报,直到萧琼安给了她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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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跃文过来的时候,霍闲正举着杯子豪饮,绿姝在一旁小心的斟酒。
霍闲笑起来要比他这五大三粗的脸好看了千百倍,就连他都看的怔住了,霍闲似乎也洞察了他的目光,遥遥的冲他一笑。
周跃文这才如梦初醒的收回视线,心说:“见了鬼了,我怎么盯着个男人看。”
他十分无理的问身旁跟来的护卫,“这小白脸是谁?”
周跃文离开谒都的时候燕贵妃还没进宫,他这一回来就留恋青楼,满心满眼都是绿姝,自然不知道谒都多了个雁南世子,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小白脸姓甚名谁。
他不知道,成天围着他转的护卫自然也不认得。
周跃文眼力还算不错,从他的穿着打扮猜测他大约是谒都某个贵胄家的公子,他抬眼上下打量一番,走过去,说:“你就是贵客?”
霍闲依旧坐着不动,只是笑笑说:“算不得。”
原本是谦虚的话,可霍闲却姿态傲慢,这样说出来的话意思却相反,他的这声算不得彻底激怒了周跃文。
绿姝见状忙上前道:“周公子,你怎么来了?”
从前只要一见到周跃文,绿姝定会笑脸迎上去,此刻却只有惊诧,这让周跃文心中怒火更甚,他道:“你陪这么个小白脸喝酒有什么劲儿,跟我走。”
说罢就上前去拉绿姝的手,绿姝忙后退一步,面呈惊恐,道:“周公子慎言。”
周跃文见绿姝这般害怕,便问道:“这小白脸哪来的?”
常言道无知者无畏,大抵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霍闲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想必是周公子,你要是想喝酒,说一声就是,我这里有的是好酒。”
他这一番话把周跃文说的像是个乞丐,他骂人小白脸不仅没有惹怒那小白脸,反而被他点起怒火,而霍闲看他的目光也不在柔和,挑衅的意味甚浓。
两人四目相对。
知道他姓周,那便是知道他爹是刑部尚书,周跃文心想知道我是谁还敢嚣张,拳头便攥的越发紧了。
绿姝小声说:“周公子你先回去,这位是雁南来的世子爷,他姐姐是宫里的贵妃,你切莫惹他。”
这算是道出了小白脸的身份,只是绿姝这最后一句话让他恼怒。
离开谒都之前周跃文就听周逢俍提过这件事,只是后来他走的急,没等到雁南的人到京城,他就去了玉阳,他本以为封后大典这样的大事父亲会接他回来,可不曾想周逢俍铁了心要让他在玉阳学规矩,一直等到现在。
雁南世子的名声他在玉阳倒听过一些,不外乎是和纪礼,齐青一群人成日在谒都混日子,比起他这位世子名声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若是纪礼或齐青,他恐怕真的就认了这个怂,可雁南王恶名在外,纵然贵妃受宠,皇上难道还能管青楼的事不成?再者这里是谒都,怎能让一个藩王世子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这样一想周跃文胆子便更大了,“雁南世子......”他狠狠啐了一口,一掌拍掉霍闲手里的酒杯道:“什么玩意儿,狗拿耗子,端什么端。”
“狗拿耗子......”霍闲说:“周公子说好好啊,你这仗着周大人的威名倒是对自己很有认知。”
周跃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引来阵阵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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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赶来的时候,周跃文已经离开了,霍闲手臂上挨了两剑,伤口不深,周跃文并不会武,用的是蛮力,好在霍闲退让得宜,周跃文最后是被友人劝着带走的。
绿姝给他包扎完伤口就退了出去,阿京道:“还是请秋大夫看看吧。”
霍闲抬臂看了看说:“事情办得如何?”
阿京说,“不出一日,刑部尚书之子殴打雁南世子必然会传到朝堂。”
霍闲扯了扯嘴角说:“你再着人进宫,就说我这几日受伤,不能进宫给贵妃请安了。”
他在谒都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越是胡来,朝廷就越是放心,阿京明白他要将此事往大了闹是一举两得,但对于“不能进宫给贵妃请安”一事却没太明白,小声说:“您伤的是手,脚又没事。”
霍闲一个眼神把他后面的话瞪了回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肘,问他:“侯爷呢,怎么没见?”
以裴熠的性子,见他受伤,即便不露面也不会不出手,这会儿人都已经散了也还没见到他人。
“方才见着司漠急匆匆赶来,与他说了几句话,就一起走了。”阿京说:“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侯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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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孽子
“人呢?”裴熠边提着长袍匆匆下台阶边问,“没叫人看见吧?”
“没有。”司漠说:“我先去牵了马车过来再接的,人一出来便直接上了马车,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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