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薛言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去给参加舞蹈比赛的哥哥加油的场面。
少年个子纤细修长,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明明是最普通的赛服,却因为他高挑端正的身姿而显得格外出众。那天,他把银白色的长发编成辫子,露出完整的漂亮面孔……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那样。
观众鼓掌欢呼的声浪越来越热烈,小小的薛言被人群淹没,她看不到赛场,也看不到在赛场上尽情挥洒的哥哥,她着急地往前挤,挤啊挤啊,脚下突然踏空——
然后她就从梦中清醒过来了。
……白天来找自己的那个男人,确实是薛正雪没错了,因为他和自己记忆中的哥哥一样,屁股都很翘(……)。
半夜叁更,薛言睡不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仿佛脱缰的野马,在她的脑海中狂奔乱舞……
确实经常跳舞的话屁股会很翘……不是,她为什么会去注意哥哥的屁股呢?!……不过那个形状确实很翘,真想拍一拍啊,手感应该很好吧……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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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为了庆祝顺利和妹妹相认而举杯的薛正雪,并不知道妹妹正在为他(的屁股)而失眠。
俱乐部的营业时间从下午叁点到凌晨叁点,如此作息完全是日夜颠倒,不过对某一部分人来说,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凌晨两点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薛正雪走进叁楼大厅,宣布提前下班。
仿佛开关吧嗒一下被推到off的那一头,前一秒还风度翩翩的男公关们,面上难分真假的笑容瞬间变成了疲惫,彻底从营业状态脱离出来。
今晚有个出手大方的客人包了叁楼过生日,香槟塔迭得比人还高,完全是座小山。为了给这场生日会炒热气氛,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营业,而今晚的营业额也确实很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辛苦大家了,我让程诚订了听雨楼的宵夜,很快就送到了,吃完东西就回去吧。”
薛正雪简短地吩咐下去,拿着车钥匙下了楼。他刚喝过酒,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自有夜班助理程诚代驾。
和白班助理梁柒相比,程诚年纪略小一些,才二十岁出头,一米七五的个子,顶着一张经常被人错认成高中生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放低戒心。
“老板,我打听到消息了。”程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向坐在后座的人汇报:“那个学生的学籍从潭县私立高中转出来,被云大附中接收了。另外,他的家长给云大附中捐了一笔钱,附加赠送……”
“送了什么?”薛正雪坐在后排正中,双臂搭在椅背边缘,两条腿也往左右岔开,他自己一个人就差不多把整个后排位置占完了。
“一块石头。”程诚把手机往后递,等薛正雪接过去,才打开后视镜,按照指示准备倒车出库。
程诚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横卧在草地上的景观石照片。石头表面凹凸不平,通体黑灰交杂,左边的叁分之二呈自然的山水画图案,右边的叁分之一则被削磨平整,刻了“百年树人”四个鲜明的红色大字。
薛正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勾唇笑道:“看起来倒是挺气派。”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点了点下巴,看起来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可那笑容分明又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从后视镜中看到老板笑容的程诚:“……”
……大概又有谁要倒霉了吧。
车子驶出车库,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夜已经深了,月亮都快要睡着了。车窗外,一盏盏夜灯静静照亮城市。虫子在灯下打转,它们似乎不知道这样做是在浪费自己短暂的生命,又或者它们并不在乎。
薛正雪托着腮,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行道树,心思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他的珠珠睡得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那些给她带来过伤害的人,都不会再有能够安稳入睡的日子了。
程诚点开一条新信息,向后座的薛正雪汇报最新消息:“老板,那边有回复了,那个学生连续两晚翻墙到校外网吧上网。”
“嚯~不错啊。”薛正雪捏着自己的一小撮发尾仔细观察,发现没有开叉,他心满意足地撩了一把头发,“这样的话,得挑个风水不错的日子……”
“需要联系专业人士吗?”
“什么?”干坏事的专业人士吗?
“风水先生。”
“啊,那倒不必,”薛正雪摆摆手,笑得一派轻松,“这种事看天气预报就够了。”
正好周二到下周四吹西南风,空气湿度大,都有降雨的可能,——这可不就是既有风又有水的好日子么?趁早解决完问题,等到周末天气转晴,就可以和珠珠出去玩了。
也许可以去海边,开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到阳光灿烂的沙滩上去,散散步,听听海浪声,午餐就在海边的餐厅吃新鲜捕捉的海产……晚上吃了烧烤再回来!
或者去爬市郊的山,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两个人单独相处也不错。
“珠珠,愿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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