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白玉觉得李陵变坏了,或者是他撞坏了什么什么结构组织,他现在居然总要逗她。
还那么过分!
原来明明……在床上他都不会这样……
刚才邬白玉扶他去卫生间洗漱,她那样照顾他,连牙膏都帮他挤好,他居然……
他居然问她要不要帮他扶着他那个……上厕所……
“人家是你妹妹啊哥哥,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邬白玉有心情和他逗着玩笑,报复他刚才故意吓唬她的逗弄,没想到李陵浅清双眸含笑,真的当着她的面做出解裤子的动作!
“你!你、你自己上……我……我去给你买饭……”邬白玉甩开李陵的手,逃似的离开了,裙摆飘飘,漾出白浪。
她连门都没来得及关,李陵步伐有些虚软,缓步走过去关门,关上之前轻笑着探出头想看她逃开的背影,却只看到一个刚走过不远的高大男人的背影,邬白玉的一抹小影被他挡个严实。
邬白玉慌乱地拐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按键,失神地看着那小屏上显示的楼层数字越来越靠近,还没从那些复杂的慌乱和喜悦中回神。
电梯门开,她迈脚走进去,转身刚想按下一楼的按键,抬眸却看见离着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大步大步向她走来,那人见她进了电梯后几乎要小跑起来。
邬白玉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她看见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啪啪啪地按着电梯关门键,似乎这样就能让电梯门赶紧更快地关上。
好像电影的慢动作,邬白玉不知道电梯门怎么合上得那么慢,每过一秒,她就觉得那男人冷峻的脸离得更近了许多。
邬白玉的背都贴到了电梯的镜面墙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或许是李陵醒来的缘故,她好像变得……更害怕见到这些人。
眼睛直直对上那男人深沉的眼眸,她甚至觉得他好像要从最后那一点缝隙中挤进来,幸好电梯门及时地关闭了,终于把他们暂时分隔开,她甚至听到了司英祁大掌拍上电梯门的声音,震得她都抖了一下。
电梯机械音响起,提示她请摁想去的楼层,邬白玉摁下一楼的摁键,胸脯起伏,长呼出一口气。
司英祁此时站在电梯口,冷脸抿着唇看那下降的楼层数。
“楼梯口在那边。”
“不过……这可是十二楼。”
有只手忽然拍在他肩上,司英祁微微转头,看到了尔雅笑吟吟的脸。
“怎么来这儿了今天?”尔雅状似无意地问他,假装没看到他刚才的行径一样。
司英祁不答他的话,沉着声音反问他,“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尔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地指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轻笑着开口道,“我坐班啊今天。”
“呵,你什么时候当上医生了。”
“体验体验嘛,跟着查查房啊。”不过,就查那一间。
“嗯……还不去追吗,再不去估计她都快到家了啊。”尔雅提醒道,又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
司英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身形未动。
“哈哈哈逗你的,她不回家。”
“可是阿祁,你这是何必呢?”尔雅拿下搭在司英祁肩上的手,怪言怪语地来了这么一句。
很突兀。
别人乍一听可能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司英祁却听得明白。
是,他这是何必呢。
邬白玉踏出电梯门的那一刻脚都没敢落实,生怕看见什么不想见的人,出来之后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熟悉的身影,这才快着步子出楼往食堂方向走去。
医院的伙食看起来就健康极了,也没食欲极了,邬白玉本来还想去外面打包几个菜回来,又怕过于油腻荤腥,想来想去还是医院的饭菜最合适,买了回去得也快,她怕李陵饿着。
她拎着几个打包盒往回走,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又看见司英祁站着等人的样子。
他还能等谁。
邬白玉真想拿出手机搜搜江城中心医院住院部第二个入口在哪。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那男人就向她大步而来,过于高大的身躯,每离近一寸,压迫感就更强一分。
邬白玉脚都有些站不稳了,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你说她站着不动吧,她又怕得发抖,你说她跑吧,拖汤带水的也不太实际……
司英祁腿长步幅大,不过几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站定,离得有些近了,把她娇小的身躯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司英祁低头只沉默地看着她,看她小脸儿白润,眼睛微红。
“你……”
“你……”
他们冷不丁同时地开口,两个同样的字眼撞在了一处,二人又同时双双缄口顿住。
“你为什么躲着我?”司英祁再次开口问她,眉目凌厉,语气却理直平静,却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平静还是恼怒。
邬白玉被他问个正着,他肯定是再说刚才她当着他的面儿狂按电梯的事儿,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居然有些被捉住的尴尬,不知该怎么回他。
赧了还没两秒钟,邬白玉回过神来,她觉得面前这男人真是有病,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有什么立场这么问她话?
有病吧。
“我……我不该躲着你吗……?”
邬白玉把句本该强硬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反倒真成了个软弱的疑问句。
她本想理直气壮地怼回他去,就像上次在电话里那样说明白,但此时与他面对面,被他凌厉的目光紧盯着,不由得颤了起来,低下小脑袋不敢再看他的目光。
司英祁看着她乌密的发顶,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又想起刚才穿过电梯未合门缝所见的她惊白的小脸儿,半晌才说道,“……不用躲着我。”
“不用躲着我,知道了吗?”
“我不会……”司英祁想说出一些让她放心的承诺,最终却是没有说出口。
不能确保的承诺,还是不要说了。
邬白玉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他低沉的声音似乎都柔软了起来。
不躲着他?说什么笑话。
“那你别来……找我……了,我肯定……就不躲着你……”也不用躲着你。
她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根本不敢说清楚让那人听见。
司英祁浓眉微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沉沉说出一句,“我知道,他好了。”
他?谁?哦。
邬白玉有些意外,又觉得合理。
合理的是,自己的动向当然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何况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意外的是,她是真没想到他们连她大哥都会时时关注着,这帮有钱人还真够闲的。
这是她大哥,关他们什么事。
司英祁刚才听到了她小声地抱怨,不知怎么回话,只得自顾自地找话和她说。
上次通话之后,他答应了她的两清。
他自认为行事还算有些分寸,给她留足了余地,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只和他划清界限。
他当时太草率……怎么被她一激就答应了……
自此只留他却是梦境辗转,仍然忘不了她眉眼身形。
他怎么会在意她的哥哥醒没醒,只是想找个借口再来见她而已。
两清?哪有那么容易。
他那些难抑的欲望和……情感,她也能还给他一样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