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望了昭溪那边一眼,只见昭溪正扶着额头脸色黑的可怕,白鹤琅嘴角微微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青一脸无奈的小声开口:“难道这件事和昭溪有关?”
齐晓阳冷笑一声把玩着酒杯:“白鹤琅没理由杀太史令,更何况就算揪出白鹤琅,又能威胁到什么?充其量就是死了个跟班,但是昭溪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南疆王。”
齐晓阳的话点醒了林青,林青刚想把自己刚刚的所见跟他说,却还未出声就听见马兴大声道:“我弟弟冯三快虽然顽劣,却也罪不至死。结果当了他人的替罪羊被凌迟处死,贱内因为弟弟的去世日日以泪洗面。可我们就是平民百姓,弟弟之死已成定局,无处申冤!”
那人伏在地上痛哭不止,哀嚎的声音震得昭溪脑仁生疼。他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压下烦躁,直起身子冷眼看向马兴:“好一个平头百姓。天晟皇家的宴会也能这般来去自如?”
马兴止住哀嚎,抽泣着抹了一把眼泪:“我自从知道弟弟被害便到处找人平冤,可木已成舟此等大事非得皇上才能翻案。好在户部侍郎杨大人慈悲为怀,机缘巧合之下与我相识,今日才带我进宫面见圣上为我弟弟平冤昭雪。”
周启昇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着户部侍郎杨邛:“杨邛,你说说,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杨邛连忙跪地:“皇上恕罪,在此等场合出这种事微臣愿意领罪。只是冯三快之事令人难过。更何况杀害太史令之案轰动京城,如今竟然是个冤假错案,为显皇上公正和我朝明德,微臣斗胆带此人来请皇上再做定夺。”
昭溪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斟了酒浅酌:“既如此,口说无凭,便请拿出证据来。”说罢他抬眼望着周启昇,笑意更甚,拖长了语调,“若真是我的仆从做下这等事,我定然会给天晟皇帝一个交代。可如若不是…不知你是受何人指示,前来污蔑我南疆使从,意欲何为啊…”
周启昇面色不虞,掀起眼皮在马兴和杨邛身上扫过,马兴见状连忙匍匐在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写着血书的破布,颤颤巍巍地举过头顶:“草民不敢,这是草民弟弟死前藏起来的血书,上面记载着那人的罪证。皇上大可过目。”
白鹤琅眉头微皱,俯身贴在昭溪耳边,轻声道:“不可能,别说冯三快那时有人盯着,就算没有,那人大字不识几个,我名儿里三个字他也顶多就能写一个白字。”
昭溪抬眸望了一眼齐晓阳。齐晓阳和他四目相对,当即转移视线去了天花板。昭溪无奈,微眯眼睛刚想开口,就听见齐峰出了声——
“我朝虽然大推文学,鼓励读书,可仍有很多白丁。你说南疆王的侍从是凶手,那纸上真的写了他的名字吗?天晟与南疆建交势在必得,此事可万万不能马虎。”
林青一愣,对着齐晓阳点点头:老头子靠谱啊。
齐晓阳无奈摇头。
周启昇听罢不愿意接脏物,示意一旁的李亚看看上面是否真的写了名字。李亚看了一眼之后摇摇头,用不高却足以让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回禀皇上,确有一个[白]字,再就是…画了一只禽鸟模样,还有一个坛子。”
昭溪轻笑一声:“既然无字,单凭个图你怎么就知道那人不叫白鸟酒?”
马兴有些慌张直起身子手舞足蹈的解释:“鹤不就是鸟吗?他那个琅字又像酿酒的酿,这么形容有什么不可!我弟弟的确认识的字不多,却也不是彻彻底底的白丁啊!”
昭溪看着马兴手舞足蹈慌张解释的样子,噗嗤一下乐出声儿,手肘拄着桌面以掌心托着下巴,幽幽的说道:“是吗?那你又怎么证明,我身边的这个仆人就是你那血书指认的人呢?你见过?”
马兴一听,冷汗就下来了。只见他扣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嘴里不停地重复:“求皇上为草民做主!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周启昇见状紧皱眉头,用力一摆手终于开口沉声道:“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来人,将马兴押下去关入大牢,杨邛禁闭在府邸,再派遣人保护南疆王的住所。工部尚书胡哲重新审理此案,中京知府余省祝从旁协助,其余人等回到家中不许走动,等待宣召。”说罢,看了一眼昭溪道:“南疆王可有异议?”
昭溪笑眯眯摆摆手:“只要给我好吃好喝伺候舒服了,都听您的。”
周启昇点点头,看了一眼林青和齐晓阳:“你们两个有些日子没去书院上学了,从明天开始就去书院报到,把你们之前欠下的课全都补上。”
林青和齐晓阳对视一眼起身行礼恭敬回道:“是,谨遵圣意。”
前朝出事,后宫不能继续饮宴。林青火急火燎地将大嫂接了回来,一接到蒋娇娇,连忙上下前后左右的将她看了个遍,没找到什么醒目的伤痕,又替她把了把脉。脉象也正常之后才稍微的松了口气问道:“大嫂您没事吧?”
蒋娇娇满脸无奈:“难道你希望我出事不成?”
林青连忙摇头,嘴上却笨到极点:“不是不是,我只是……”
蒋娇娇宠溺地点了一下林青的鼻子笑道:“我当然没事啊,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们两个。”
齐晓阳连忙将蒋娇娇扶上马车,轻声道:“大嫂请说。”
蒋娇娇闭着眼睛酝酿了一下说道:“我与贵妃未曾相谈。但是坐的距离也不算远,我从她的眉眼间总感觉他不是天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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