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真人的眉毛拧了起来。
“都是元婴,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他这么说着,身上的怒气却渐渐收敛了。
大殿里回荡着掌事真人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语气中的怒火却不曾稍减:
“无论如何,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一名年纪较轻的真人闻声拍案而起,赞同道:
“没错!您说的对!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苍华派老老实实办事,本本分分做人,竟不知哪里惹到广平城那边了?弟子弟子被打一顿送回来就算了,长老长老也被人打一顿送了回来!莫不是这么多年没动刀兵便被人看作是软柿子了??若是果真如此,我倒想要看看广平城这个柿子好不好捏!”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更是有长老直接站起来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这话是想要和广平城直接开战吗?!”
“就算是开战又怎么样?”那年轻的真人反问:“我们苍华派多年来威势赫赫,上有各位长老真人,下有无数门人弟子,真要打起仗来,难道还会怕一个广平城?”
“那广平城的城主赵广平,可只是一个区区金丹修士,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许多不赞同的目光。
“金丹金丹,他说是金丹就是金丹了?他说什么你难道就信什么?”
有个老资格的长老毫不客气地说,没有给那年轻真人留半分面子:“这赵广平一生收了三个徒弟,三个徒弟里修为最差的也在几百年前就晋升到了元婴。一个金丹期的师父,能教出一个元婴期的弟子可以说是巧合,教出三个,难道各个都是巧合?”
“当年我那孽子不肖,带了一群弟子在广平城里惹是生非。”
另一名长老眉目冷肃,缓缓开口道:“最后是赵广平出头,一道符把弟子们都冻进了冰里……那可是足足几百名弟子啊,他仅仅是用了一道符咒而已!其灵力的磅礴程度,几乎是不问可知……”
“当时我亲自查看过,那些弟子仅仅是被简单地冻住,虽然难免受了些冰寒,但内腑与神魂尽皆无碍。如此程度的控制力,我真不认为是一个金丹修士便可以做到的!”
旁边坐着的一个真人插嘴道,那说话的长老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而且我那孽子被赵广平所下符咒我曾经私下里尝试着解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化解得开……我甚至问了几位太上长老,还去为此求问了掌门……”
“难道掌门和太上长老也无法解开??”
年轻的真人闻言惊诧极了,他紧紧盯着那说话的长老,希望对方能否认自己的猜测,最后却只看到那长老沉默地、无言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那年轻的真人见此用力皱了下眉,沉默着垂下了头,再也不多发一言。
大殿中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尽管殿中坐满了真人长老,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
掌事真人同样立在殿中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这么算了?沈清宴可还在那广平城里呢!”
他皱紧眉头,十分不甘地道:
“掌门他老人家可是亲自吩咐过,要让吴长老请沈清宴回来……如今吴长老给他们打成了这样,沈清宴也还留在广平城中,我们难道就当做什么事请都没有发生过般,从此以后放任不管了?那苍华派的威名何在?掌门他老人家的威严何在?”
大殿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有人试探着开口问:“不这么算了的话……那您是想怎么办?”
“怎么办……”
掌事真人背着手,再一次在大殿里来来回回地转了起来,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
“等等,我记得吴长老回来时曾经说过,广平城里的许多人,都聚集在了沈清宴开店的那条南二十三巷里?”
“是啊。”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地问:“吴长老的确这么说了,但这事儿和广平城有什么关系?”
掌事真人抿紧唇,思索半晌,方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吴长老正是在沈清宴的店前被打的,因此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广平城的那个叫宁孟的统领,当时也恰好正在那小店的附近……”
“广平城我相信诸位都曾去过,这些年来,南城那块什么时候如此热闹过?况且早不热闹晚不热闹,偏偏是沈清宴到了广平城后才变得热闹……事情总不能这样巧法吧?”
他皱了皱眉,低声补充:“自从上次那几名弟子被打之后,广平城就立刻开启了针对我们苍华派的门禁。当时我们只以为是破坏了城内安静所致,如今看来,倒说不定是与沈清宴有关!”
“这样一来,若是我们能重新拉拢沈清宴,说不定能够借此乘机挽回与广平城的关系……”
掌事真人的话未说完,便被断断续续的惊呼声所打断。
“什么?莫要胡言乱语,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如此?”
“他离了宗门才多少天,居然能笼络住广平城上下的人心……”
“那沈家的小子又能有什么能耐,又不是魅惑人心的妖精转世……”
大殿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掌事真人听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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