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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人眉眼温和地望着自己。
    裴钧手指压在纸面上,动作愈显轻和,仿佛是在温柔抚摸他的脸颊。
    如果谢晏真的喜欢,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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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没跑路,更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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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又过了三日, 裴钧在邰城军署研究军情沙盘,亲卫统领便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是如罗哲强攻邰城不成,反被蒋大将军与纪疏闲联手围剿, 虞军追出城外七十里, 终在罗赫河边将其截杀。
    二是之前派出去按画像寻的人有了回音。
    是一名老鸨上门领赏, 说两年前在一次奴隶交易会上, 见过与画像上极为相似的一名少女,那少女生得闭月羞花, 且会得一手好琴,温婉知礼, 比之大家闺秀也是不差的。
    其前主人急需用钱,才忍痛割爱将其拿出拍卖, 奈何这少女身价极高,老鸨虽也看上了她,但财力不足,未能拍下。此种遗憾, 叫老鸨一直惦记了两年都没忘。
    最终拍得的那人, 身穿贡缎,出手阔绰, 连那交易会的老板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想来并非西狄一般豪族。听说, 那人四处搜集擅弹虞音的琴姬歌姬, 事后有人看见他们一行人的马车往王都的方向去了。
    老鸨偷偷瞄了上位人一眼,搓了搓手:“大人, 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您看……”
    裴钧听罢皱了皱眉头, 指尖一点:“赏。”
    旁边人拿了一袋金,扔给老鸨, 待那喜笑颜开的老鸨离开军署,裴钧沉吟:“……去了王都。”
    正巧纪疏闲打了胜仗回来,虽负了些轻伤,脸上尽是血污,但笑容满面的,正提着敌将人头来复命,便听说了此事。
    他思索一会,低声道:“殿下,身着贡缎还有此财力的,极有可能是受-宠-的王室宗亲。老西狄王有十几个儿子,大半都是风-流孽债,他恐怕连姓名模样都分不清,剩下的,还喜好附庸风雅的,左右也不过那几人。之前逼宫之变时,都死的差不多了。不过……”
    裴钧问:“不过什么?”
    纪疏闲道:“倒是听说,老三是最喜爱大虞风物的,还专门修葺了一所曲水流觞的虞风园林,用来养一班清音歌女,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常常在兄弟们间炫耀。”
    “老三。”裴钧拨弄着桌上熏炉,嗤道,“吐伏卢冲。”
    如今吐伏卢冲已入主皇庭,如果那群歌女未被遣散,或许也被带入了皇庭中。
    裴钧焚了一大把香,还是觉得屋中气味怪异,他抬头一看,见一双血红的死人眼珠瞪着自己,愣了一瞬,一言难尽道:“你抱着个头干什么,跟孤邀功?”
    今日一来击溃了如罗哲部,二来寻获美人踪迹,这可是双喜临门。
    如今虞军陈兵罗赫河边,攻破王都指日可待。
    纪疏闲把头扔了出去,观察了摄政王一会,面露悲伤道:“属下战马受了伤……”
    他早就瞧上那几匹从西狄人手里缴来的宝马了,只是那些宝马价值千金,一直没好机会开口。纪疏闲叹了口气:“骑着伤马,不知来日到皇庭里为殿下抢美人时,跑不跑得过那群西狄蛮子……”
    “……”裴钧扫他一眼,但嘴角的弧度可见心情不错,“没出息。马厩里有几匹西狄纯血赤骥,自己去挑。”
    纪疏闲喜不自禁,顶着满脸血痕笑开了。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裴钧将一柄红色旗插进沙盘上的皇庭里,抄起剑来,“走,跟孤去抢人!”
    纪疏闲单膝跪地,抱拳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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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旬,天气已冷到骨子里了。
    谢晏坐在窗边做灯笼,手边是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他目光定定看着手中的竹条,脑海里都是裴钧的事,想那人在西狄是否穿得暖,有没有好好养伤。裴钧有头痛,常常在冬日发作,西狄的风那么大,盔甲冰凉,他懂不懂得在头盔内裹一层绒布以御寒,省得勾起病根。
    听说前线又打起来了,已经攻过了罗赫河,信件就更难往回传。
    上一封信,还是裴钧就骗了他一事的道歉。
    谢晏气得差点吃了信封。
    等茶凉透,谢晏鼻尖手指也都没了温度,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他不得不放下冰凉的匕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阿言,给我温一壶酒吧。”
    话音刚落,刚呵了口热气到掌心,肩上就被搭上一件狐裘。
    他一回头,却是宁喜,良言不知又和狸奴他们到哪里玩去了。
    宁喜看了眼他桌上的竹条、蒙纸和一些画好的花样,将窗掩上,往他手中塞了手炉,这才往小火炉上热起一壶清酒:“爷,您怎么又在做灯笼,您看,这藤下树梢都挂不下了。”
    谢晏随着他的手指看出去,葡萄藤已经蛰冬,光秃秃的架子下挂着大大小小许多灯笼。院中的树也未能幸免,正有下人搬来梯子,攀到高处去挂他昨日新做的那盏。
    宁喜道:“天快黑了,您若是受累伤了眼睛,殿下回来要责罚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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