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门外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也没注意到。
总之到最后,肃亲王在御花园见到神清气爽的太子殿下与未来太子妃时,时辰已经临近午后了。
江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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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被耽搁了也有耽搁的好处。
虽然他们几位都换上了民间的装扮,但衣着打扮光鲜富贵,走在路上不免被人多看几眼。
可如今,他们到达京城最大的一间酒楼时,正好过了饭点。酒楼里已经没多少客人,一行人被小厮领着去了二楼雅间,前后环境清幽安静,没人注意到他们。
但江承舟还是觉得不满意。
他坐在雅间靠窗一侧,凭栏往下望,唉声叹气:“我就知道皇兄让你陪我玩,多半玩不出什么花样。这么多年了,京城的世家公子玩乐还是这一套,吃吃喝喝,看看风景,你下午不会还要带我去听曲儿吧?”
已经在戏楼预定好位置的江慎:“……”
黎阮本能护着自己人:“听曲儿不好吗,挺好听的呀。”
他在行宫听过,那些人会用戏曲弹唱的方式说故事,比起江慎给他讲故事时平铺直叙的语调,有意思得多。
“不是不好,是听腻了。”江承舟道,“来来回回,没见过几个新鲜戏本,主题也无趣,不是歌颂先辈的丰功伟绩,就是些换汤不换药的爱情故事。也是,咱们当今圣上就喜欢这些,民间能不流行么?”
江承舟收回目光,看向黎阮:“他平时就带你玩这些,你都不觉得厌?”
黎阮回答:“不觉得呀。”
民间的这些东西,他全都没见过,江慎带他玩什么他都觉得新鲜。但就算没有这些,每日只与江慎待在一块,他也觉得很开心。
呆都呆不够呢,哪会觉得厌?
想到这里,黎阮偏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江慎,又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江承舟看得牙酸。
他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理解,年轻人嘛,刚在一起时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待在一块,都能待上一整天。想当初,我与我家爱妃……”
江承舟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音略微顿了顿,又笑着继续道:“他当年刚来我身边时,也与黎公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我带他玩什么他都觉得开心。”
江慎眸光敛下。
肃亲王,不曾有过王妃。
但江慎曾听说过,肃亲王当初身患癔症,发病时也曾嚷着要人将他爱妃找来,逢人便问王妃去了那里,有没有人见过。可就连他的贴身随从,都从未见过他身边跟着什么人,更不用说王妃。
因为这样,江承舟当初好像还斩杀了不少说从没见过王妃的身边人。
江慎年幼时与江承舟走得近,可他也不记得有王妃这号人物。不过江承舟那时的种种行为都被当做了疯病,并未有太多人在意。
可……肃亲王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
江慎眉宇微蹙,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承舟。
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恍然般“啊”了一声,道:“对了,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这幅模样了。但无所谓,反正你也不记得。”
“你们都不记得了咯……”
江承舟偏头看向窗外,视线远眺,仿佛越过这喧闹繁华的京城,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无妨,有我记得他就够了。”
说这话时,江承舟的眼底露出笑意,却瞧着隐隐有几分癫狂。
这模样,竟有些像他当初身患癔症的样子。
江慎连忙转移话题:“皇叔若不想听曲,下午想去何处?”
江承舟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你要让我来定?”
他这反应,江慎不奇怪。
崇宣帝要江慎陪着江承舟游京城,本意是想试探江承舟此行是否另有打算。他要江慎试探他,同样也要江慎防着他,所以这同游京城名义上是游玩,实际上是另一种监视。
为了谨慎起见,江慎应当提前计划好他们要去的地方,并安排人手埋伏。
但江慎其实并不觉得他能借此机会试探出什么,又或者说,如果江承舟真打算做什么,他也不认为他会挑在这个时候。
以江承舟的聪慧,崇宣帝真正想做什么,他心知肚明。
不可能这样自投罗网。
而江承舟这话,便是印证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便更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江慎笑了笑,道:“皇叔这么久没回京,自然要让皇叔玩得尽兴。在吃喝玩乐这方面,我的确比不过皇叔,皇叔想做什么,我们陪同就是。”
黎阮也跟着道:“是啊是啊,皇叔想做什么都可以。”
黎阮的想法就简单得多。
他看得出江慎在这附近设了埋伏,但凡人的那点埋伏,在黎阮眼里几乎形同虚设,还不如撤去了自在。
反正,有他跟在江慎身边,就是阿雪那种修炼千年的大妖出现,都别想动他。
两人都这么说,江承舟也不再推辞:“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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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舟的确是个很会玩的。
他明明已经十多年没回京城,却仍然能找到那种隐于市集,不为人所知的小吃摊。先美美吃上一顿,再去书摊淘一淘黎阮从没看过的话本,去斗兽场观兽斗,还带着他们去赌坊体验了一把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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