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诡异沉默了一瞬。
“是啊。”
江蕴抬头,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子。
“那个人,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子,还是一只小狗,天天想着和我生孩子。”
“我没有办法,只能屈从了。”
隋衡愣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蕴:“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鼻子,和你长得很像么?”
“所以呢?”
“所以——他是你的儿子。”
“……”
隋衡如遭雷劈,再度愣住,一张脸石化了很久。
然后,他就突然伸手,开始掀江蕴的衣袍。
江蕴挡住他:“你做什么?”
隋衡道:“让孤看看。”
“看什么?”
“那里。”
“哪里?”
“生孩子的地方。”
“……”
江蕴推开他,自己躺到了里面去。
隋衡在后面沉着脸:“为何不敢让孤看?是不是心虚,怕孤拆穿你的谎言?”
“什么谎言?”
“你怕孤对那小崽子不利,所以故意编出这样的谎话骗孤,让孤放那小崽子回来,你以为孤会上当么?除非……你让孤看看,你到底怎么生出来的。”
江蕴背对着他,忍着羞耻道:“你爱如何想便如何想吧。”
隋衡皱眉。
虽然时间对得上,可此事太匪夷所思,他一时有些懵。
便依旧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半信半疑打量江蕴:“你和孤一样是男子,怎么可能生出孩子?”
江蕴沉默许久,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母亲,在江国,被称为妖后。”
隋衡点头。
他的确有过耳闻,便问:“所以呢?”
又是好一会儿沉默。
江蕴声音很轻道:“我的母亲,江国先王后,其实是一位男子。他出身于一个特别的国家,生活在那里的男子,有一部分体质特殊,可以受孕。”
隋衡一愣。
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那他现在……”
“他很多年前就离开了。”
“所以他被称为妖后?”
“嗯。”
江蕴抬头,认真望着隋衡,道:“隋小狗,我很抱歉,过去欺骗你了那么久。我也很抱歉,在未告知你真相的情况下,就将那个小家伙留了下来。其实,我有努力让他离开的,只是他躲进了吉祥蛋的元丹里,我喝了很多碗化息汤,都不管用……若你因我之故不喜他也没有关系,我告诉你实情,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不要说了。”
隋衡突然眼睛发涩。
“孤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只是,孤也不会轻易信你的话。你欺骗孤太多次了。”
“我知道。”江蕴伸手,摸了摸那张英俊的脸。
那张也曾无数次出现在他魂梦中的脸。
“隋小狗,今天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真正的家乡。你之前,曾经把你的福气,你的运气,全部都送给过我,现在,我把它们统统都还给你,我希望,你能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狗。”
“你也要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小狗,好不好?”
隋衡自然不会说好。
隋衡让江蕴自己再好好反省下,就冷着脸离开了。江蕴还想问一问江诺的情况,隋衡却不肯说。
“他在孤手里,一定会比在你手里过得好。”
隋衡轻蔑留下一句,便走了。
四周重归寂静。
无形寒意,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江蕴独自躺了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冷,想起身,去倒杯热茶喝,回头,就见隋衡不知何时又回来了,鬼魅一般立在床头。
江蕴意外,问:“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隋衡让江蕴往里面挪挪,道:“孤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太诡异,孤必须得亲自验一验。”
他又要去掀江蕴寝袍。
江蕴忽道:“他的屁股上,有一颗红色的胎记,在左边。”
隋衡:“……”
隋衡动作一僵。
江蕴从他手里夺回衣袍。
“我和你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隋衡眼神诡异:“你如何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孤那里。”
江蕴咬牙:“只许你看我,便不许我看你么。”
隋衡冷哼声,道:“不知羞耻。”
“……”
江蕴看着他受伤的右手,道:“殿下若不急着走,我帮殿下处理一下伤口吧。”
隋衡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然也觉得有些疼。
他面无表情地在外侧坐了。
江蕴起身下床,去柜格里取了伤药和纱布,又用茶盏盛了盏清水,而后将蜡烛移到床头,帮他细致处理起手上的伤口。
隋衡抬头打量这间布置清雅的宫室,注意到很多事情,比如,室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再比如,床头小案上,连口热水都没有。
隋衡皱眉。
他想问,忍住了,最终,自己到外头,给自己倒了盏热水。喝了一口,便丢给江蕴,道:“难喝死了,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
他再度扬长而去。
回到隋军营中,隋衡立刻让十方去把江诺带来。
十方注意到殿下右手缠着崭新的纱布,他没说什么,识趣的领命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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