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这么问的?啊哈哈哈哈...”
文易一只手摸摸鼻子,娇憨之态尽显,“昂。”
扇子啪——地在手心收拢,对面的贵气公子两眼放光,“他这算是什么?罪己诏?太子谋划多年没成的事儿,你小丫头稍稍勾勾手指,人堂堂帝王之躯就立马伏低做小,摇尾乞怜。屁~袄亮!真给咱赵家长脸!”
美眸茫然眨眨,一派不谙世事的单纯之色,“您说什么呐,他那是无赖行径,可跟我没得关系。”
车队出了京都城门,一路向南行进,前有十人先锋小队,后有二百余人护卫随行,最后大队人马不远处,坠着一队气势汹汹便衣装扮的骑卫。
文易瞄了对面一眼,托了这位的福,此回江城之行是如何也低调不了了。
官道驶过两排厚重的车辙印子,紧着被后来的马车碾过。二人分坐两头,一人守着一面车窗,说话间毫不顾忌。
“装,你再装?你都不惜拿本王做戏了。你再说说,那胡人还说什么了?本王演的好不好?没被看出来吧?”他是没觉出来那赫连司有哪处好的,粗人一个,怎么就偏招了这丫头的得意。白面公子翻了个白眼,还是见的世面少了,等他到了江城,领这丫头逛吃逛吃…嘿嘿…
文易还不知道回到家后会见到多精彩的世面,这会儿还老大不乐意的,“您内马车夺宽呐还非得跟我挤一辆,”而且不坐主位,说什么窗边空气好,还不是想随时看热闹。那他不坐,她就也只好陪着,原是宽敞的郡主车驾,脸对脸坐了俩人显得格外逼仄。
“呦呦呦,这是用完本王了就开始撵人了?个小没良心的,本王还不是为了给你那郎君再添上把火,自出了城门,瞧瞧他那虎视眈眈的样儿,活像个拦路抢劫的山匪头子!”
你才山匪头子。
乌亮亮的大眼睛打了个转儿,文易小声支吾道:“他也没说什么,就说您’小白脸’,说您一把年纪看着比他还老…做、做我…嗯…男宠,不合适。”
打出生起,这位爷谁见了不叹上一句天人之姿,皮肤白皙的叫女子都望而生叹,星眉朗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的多少名门闺女芳心期许。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也够不上一个“老”字。
还没人敢对他的容貌指指点点!
公子怒目起身,当下欲叫停车马,去会上一会,“好个粗野的胡子,本王…”
“五爷。”
车窗外有人打马趋近,“老白脸”冷哼,暂且坐回去,示意那人继续。来人是随行的卫兵,“白狄王不见了。”
白面公子怔愣了一瞬,而后冲文易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冲外道:“哦?都不见了?”
“只他一人,其余白狄侍卫还跟在咱们后头。”
得嘞,热闹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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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赫连司长刀舔血,站在一地尸体中,周身泛着嗜血的杀意。
“别藏着了,一起上吧!”
话音将落,树林中蹿出二十多个大汉。
“想不到王上英雄一世,也会有被美色迷惑的时候!”来人头头放肆嘲笑,原还担心赫连司手下的狼卫不好对付,从京都尾随一路,只好寻机会偷袭。谁知道他将狼卫都留给了大梁的小郡主,如此一来只剩他孤身一人,运气好兴许还能抓个活的。
来人即便换了装扮赫连司也一眼认出了他,是国师的亲随。此人连张面巾也不围,显然是料定他插翅难逃了。
“废话真多!”
赫连司眼底狠厉翻腾,没再给对方放狠话的机会,手腕翻转,一刀一人,近身的刺客倒了一片。能被派来刺杀赫连司,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见赫连司实难对付,也不想着留活口,刀刀都是杀招。他们应是知晓赫连司善战,互相对上眼神,竟使出了扑杀之法。
赫连司一人应战,攻守并济,几个回合下来身上仅擦出了几个血口子。倒是对方,又损失了半数人手,眼见招数慌乱起来。
唯有中间那人,血染的刀锋侧颜,杀得畅快。
“啊——”
刀剑凶悍,当空迎面劈下,赫连司连斩两人,回身眸光一闪,抬手挡刀的胳膊迟了一瞬,便是这一瞬,兵器割开皮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赫连司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刺客见状,纷纷举刀刺向赫连司,此时一柄薄剑直刺过来,扬起落下,没有繁复的招式,简单干脆的挑了几人的喉咙。
方才狂悖霸气的男人此刻匍匐在绣花鞋边,染血的大手攥住脚腕,几下攀上来人小腿,虚弱又委屈,“宝贝儿,救我。”
文易低头便见到赫连司背上一道皮肉都翻出来的刀痕,汩汩鲜血和他的黑衣融成了一片。赵文易眸底的颜色更冷,一脚踢开腿上赖着的东西,“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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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司这道伤口,其深可见白骨,将后背的黑狼纹身由左肩到右腰一分为二。
“刀伤没伤了内府,但这毒极为刁钻,小人无能,实在不知解法。”
随行医官检查过赫连司的伤势,如实禀告。
身为一个好战的民族,后背上的伤疤是他们的耻辱,于白狄人心中,不如捅上一刀来的痛快。然而赫连司此刻丝毫没有伤者的自觉,揣着文易的一只小手,整个人喜气又洋洋。
医官两手举着药膏上下比划多次没找到下手之处,小心翼翼道:“王上可否趴下,方便小人为您涂药包扎?”
赫连司满心满眼都是床边立着的人儿,听闻医官的话,连眼神都懒怠给他一个,人却又往文易身前凑了凑。
仰头弯了眼。
医官愁眉苦脸的看向郡主殿下,求救之意显而易见。
文易从将赫连司搬到这驿馆来就没给他好脸色,见他血都快流干了还在耍脾气,当下抽出手恨声骂道:“你身为王上,是白狄千万子民的仰仗,刀剑无眼你还敢分心?万一你有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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