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买来就是给沈玄青做夫郎的,从前他没料到还有这些,眼下确已发生,似乎真的夫郎合该就是这样的,让他惧怕羞耻之余,却也有些认命。
不认又如何,他昨晚都没敢动一下,咬着下唇生生受了,一声都没吭,总不能今日变卦说不愿,再者他也没那个胆气跟沈玄青说。
他独自坐了许久,终于撑不住想回房睡的时候,狗跳过门槛从外边窜进来,随后沈玄青也进来了。
他衣裳有湿迹,却满不在乎,挽起的袖子还未放下,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腿长个高腰板也挺拔,此时一见到陆谷,满脸春风笑意竟比那天上太阳都惹眼。
陆谷因神思昏沉,抬头呆呆看着,头一次没有避开视线,这一看就让他发觉沈玄青长得如此、如此俊朗英气。
那个模糊的冷硬轮廓在他心中变得清晰,他似恍然大悟,原来沈玄青长这样。
“两条大鱼我用密网兜了,困在网里,有河水就不会死,网边压在青石头底下了,明日或后日你想吃就过去取。”
沈玄青几步走过来,腿长人俊身姿还挺直,一身布衣短打也遮不住姿度,这几步路走得堪称意气风发。
他脸上笑意比平时多多了,半蹲在陆谷面前,将鱼篓拿给他看,笑着说:“这些泥鳅跟杂鱼给你炖汤喝,还有小虾,昨天下了雨,河水涨了,山溪里的白壳虾被冲下来,我拦了不少,给你焯了水吃。”
小鱼篓沉甸甸的,可见抓了许多,陆谷从沈玄青那双明亮的笑眼里看见自己,他才意识到已盯着人家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就慌了,连忙低头装作去看鱼篓。
经历了昨晚的事,被自己夫郎看着,沈玄青就不似之前那样面对陆谷会无措了。
他左膝轻点地半蹲半跪在陆谷面前,太阳照在陆谷脸上,看着越发莹润。
陆谷脸颊肉不多,但也软软的,他昨晚就知道了。
呼吸渐渐靠近,脸颊被另一人的唇轻蹭,昨晚那种惧怕又来了,陆谷紧紧攥住了腿上布料。
过了一会儿,沈玄青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恋恋不舍退开距离,低哑了嗓子说:“我去杀泥鳅。”
“嗯。”陆谷垂着眉眼点头,脸颊被蹭过的地方发烫,根本抬不起来。
沈玄青起身刚往厨房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说道:“你若累了,不如睡一阵,吃饭时我叫你。”
陆谷讷讷应了声好,就躲进房里去了。
至于自己做饭的沈玄青,只要不是炒菜他就能对付。
在家里他见过卫兰香炖泥鳅,杀好了切些姜葱一块儿搁进罐子里,加水用小药炉熬上就好,至于河虾就更好做了,不过倒进锅里焯水煮熟而已,昨天陆谷蒸了些蒸饼,随手热几个就能开饭。
外头的动静陆谷躺下没多久就听不到了,沉沉睡过去。并非他身子骨不行,素日干活打草惯了,也算经得起折腾,若循序渐进如寻常小两口悠着来倒也不会这般疲累。
只是沈玄青太年轻,那一身古铜的肌肉像是没处使劲了,又是头一次没分寸,颇莽了些,尝着肉滋味也不愿松口,直闹了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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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有了改变,这改变留了下来,隔三差五的,陆谷渐渐习惯了。
多了个人打理,屋里屋外都有了点变动,院门前陆谷移来几株山野花,浇了水后活下来这几株好养活的,开出或红或黄的大花,给屋前添了几分色彩。
他见村里有爱讲究的人家都会栽花,既在山里见到了漂亮的,就连根挖了带回来,他挖了不少,别的养不活都拔掉扔了。
晨起微风吹拂,花枝轻轻摇摆。
陆谷背着竹筐锁门,待转身后就和拉起板车的沈玄青一同下山,板车上满载猎物,也该去卖了。
第25章
山路崎岖,赶路累又艰难,但满载的猎物叫人心里充满了热乎劲,腿上脚上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到村后小山坡上,两条细犬吠叫着飞奔回家,恰好让扛了锄头下地的沈尧青听见,连忙看过来,见沈玄青拉着板车似乎挺沉的,他对院子里喊了声,放下锄头疾步赶来接应了,忙乱中还揉了两把狗头,不然它俩一直蹭着他腿摇尾巴。
卫兰香三人听见动静也都赶了出来,见陆谷跟沈玄青好好的,心里头的担忧就去了,她眼圈微红满心感慨,有个夫郎到底不一样了,他们家二青从山上下来都穿得干净齐整,不再灰头土脸跟个土匪山贼一样,笑容也多了,看着那叫一个有精神头。
如此,就是她这会儿死了,到地下也对得起沈顺福。
“娘,阿嫂。”陆谷小声喊了她跟纪秋月。
“哎,回来就好。”卫兰香喜笑颜开,跟沈雁把他背上的竹筐卸了。
“谷子哥哥,你这花儿能给我一个戴吗?”沈雁瞧见竹筐上边有几支山花,说不上名儿,花瓣从底部往上,由粉转橘像是傍晚天边的云霞晕染开,特漂亮,因有好几朵呢,她忍不住询问。
这是路上歇脚的时候陆谷瞧见的,从一簇中折了几枝,本就是给她们带的,闻言从里边拿出来,说道:“就是给你的。”
他又瞧见纪秋月,递过去小声说:“阿嫂,也有你跟娘的。”
卫兰香笑得合不拢嘴了,她把花递还给陆谷,但陆谷摇头小声说不用,她就给了纪秋月,说道:“难为你孝顺,就是娘一把年纪了,还戴花儿做什么,要被人笑话老妖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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