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快来,有山莓子吃。”纪秋月在前面喊,她往栗子林旁边走了走,原本是去捡滚落的栗子,结果一拨开草丛,就看见藏在里头的矮山莓树,上头挂了小果,已经红了。
沈雁一听就急匆匆过去了,这两三株矮山莓有别人摘过的痕迹,剩下的这些应该是青果又熟了,拢共就十来颗果子,她摘下来尝一个,酸甜生津,就是这种莓果有点小,一个都不够一口塞的。
她把摘下来的果子分了分,沈玄青卫兰香没要,纪秋月尝了俩,陆谷也没多吃,剩下的都给她了。
一家子在山上转了一早上,到晌午要吃饭的时候才回去,沈雁背了有半筐栗子,卫兰香跟纪秋月竹筐里差不多也这么些,不是很多,不过还采到一些菌子跟野果,回去就把菌子一炒,趁新鲜吃了。
沈雁手里拿了把山花,她跟陆谷一块儿走,说道:“谷子哥哥,我头先去镇上,还看见街上有人卖花儿呢,我摘得这些应该也能卖,就是咱这儿离镇子远了些,得趁早上去,晌午晒蔫了就卖不出去。”
陆谷附和着点头,他跟沈玄青去镇上的时候也见过有人卖花,三文五文都有,漂亮新鲜的就卖得贵,可他要跟着沈玄青进山,就算在山里见到很美的山花,摘了还得趁没打蔫赶山路带回来,是不如枸杞干和野澡珠划算的。
沈雁说着,心里头就活泛起来,下次娘带她去镇上卖鸭蛋鸡蛋的时候,她趁头一天就采些花儿,摘下来放一晚会蔫,那就连根挖下来,先栽在院里,到时候看看,说不定她也能卖些铜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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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趴在屋檐下睡觉,半个身子晒着太阳,两条细狗在后院拴着,它俩腿长牙尖,又是见过血的猎犬,眼神身形看着就跟别的狗不一样,在外面跑村里不少人都害怕。
沈玄青吃完饭没事,就坐着用小斧头劈细柴,太阳晒久热了,他挪到屋檐下的阴凉处。
陆谷从后院收了鸡蛋,到厨房放好出来,看见他在劈柴,在厨房门口顿一下,犹豫着凑了过去,蹲在地上把劈好的细柴拢好,但在抱起来之前,他抬头看向沈玄青。
“怎么?”沈玄青下意识问道。
陆谷这才忐忑开口:“能不能,明天上山,鸡鸭还在山上。”
他声音很小,嗓子听起来还有几分微颤,可见有多紧张。
昨天回来的时候把鸡鸭赶回院里,放了不少草跟谷糠让它们自去啄食,陆谷心又细,把干草窝放在背风的地方用竹筐盖了,拿木柴垫在竹筐口下,就斜着露出个口子,鸡鸭夜里睡惯了干草窝,夜里冷自己就会挤进去,如今它们也长大了些,毛茸茸挤在一块,想来也不会冻死。
但这次下山着实匆忙,让陆谷心里没个底,一两天还好,若下山久了就不放心,他自己想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来跟沈玄青商议,可卫兰香的话他不是没听到,怕沈玄青没歇好,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又小心说道:“那后天再走,上山了你歇,我做饭干活。”
算起来昨天回来的,今天鸡鸭独自在山里才一天,放的草料多,后天再回去也不是不行。
沈玄青之前就知道他稀罕那些鸡鸭,见他想回去却又胆怯害怕,只得点头说道:“那就明日上去,在家里歇着也是歇着。”
闻言,陆谷心中感激无比,连声说了两个好,感激喜悦到都不知说什么了,抱起那捆细柴放进柴房里,沈玄青在干活,他也没敢歇着,坐在旁边等沈玄青劈好一些,就抱起往柴房放。
卫兰香一出房门就看他俩坐在屋檐下,一个劈柴一个抱柴,看着还真像过惯了日子的小两口,就没多打搅,说一声出门去了。
沈玄青原本还因陆谷太怕他心里不舒坦,眉头也轻皱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打消这份惧怕,谁知陆谷没走,在他身旁坐着,乖顺听话,一下子就让他抛却了其他念头,星眸染上些笑意。
人一高兴,想法也有些不一样了,他暗自思量,觉着陆谷虽然还怕他,但不像从前那样只知点头说好,不敢有半分异议,今日都跟他说想早点上山,好歹敢开口了,想来是没有之前那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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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也就去三五天,你不愿做饭了,到三叔家蹭上一顿,我回来再给你做好的。”
纪秋月把沈尧青喊进厨房,揭开笼屉盖跟他交代馒头饼子都在里面,想吃就自己热,家里还有些米酒,熬不了米汤就煮米酒喝,有这些,饿是饿不到他的。
“成,知道了,我把剩下那条河鳝带过去,再买几块豆腐,提过去让三婶做了,这几天都过去吃。”沈尧青没把吃饭的事放在心上,提些东西过去就能蹭两三天饭,不用他自己做。
纪秋月一听也是,说道:“也行,你过去吃吧,等我回来给三婶弄筐栗子拿过去。”
早起露水还没干,太阳跟个咸蛋黄一样从东边出来,沈玄青拉着空板车,和陆谷卫兰香几人一同进了山。
这次进山人多,赶路也更热闹,连狗都有些兴奋,跑着叫着,尾巴也摇个不停。
纪秋月说话轻快,卫兰香也不是古板刻薄的,跟大儿媳过了这三年也熟悉,一路上说说笑笑,沈雁也时不时插个话,陆谷在一旁听着这份热闹,歇息的时候还跟沈雁去采山花玩,觉得连路途都变短了些。
等到了山上,一开门陆谷先去了后院,鸡鸭都好好的,就是走了两天,后院篱笆里被它们弄得有些脏,他拿了铁锨开始拾掇,把地上的粪便连土铲了堆成一堆,等下找些青药叶回来点了,好歹把味儿熏一熏,就能更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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