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忙着干活,只要能听到身后动静就知道它没跑远,再说手上沾了花椒的麻味,不好跟狗崽玩耍,就先由它去了。
待到快晌午的时候,他看看天色,肚里觉出饿了,就到河边洗了洗手,狗崽一直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的,他在河边蹲下来后狗崽还用小脑袋蹭他腿,这让陆谷眉眼染上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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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忙碌充实,但看院里山货猎物一点点积攒,再累也是高兴的。
山林旷远,谷壑深深,几声狗叫回荡开来,陆谷弯腰在山溪中翻找肚紫和青螺,昨天下了雨,溪水比之前大,哗啦啦流淌。
今天沈玄青跟他一块儿来了,两条细犬跟着,锁了门让大灰在院里看狗崽。
两人都挽起裤管光脚在溪水里蹚,陆谷这次出来多带了一个麻袋,抓到肚紫往里扔,背上竹筐则是放青螺的,这样好分开来。
山溪较之前冰冷了,秋天一到,溪水越往后越渗骨,但青螺越肥,暮秋之后才会变老深藏,再找不到。
“冷的话先上去歇歇。”沈玄青抓了一把肚紫蹚水过来,把小蟹丢进快满一半的麻袋。
既然他过来了,陆谷也把找到的青螺往他背上竹筐扔,他俩一人一样,协力共作。
“刚下来不冷。”陆谷摇摇头,他方才已上去歇了一阵,这会儿确实不是很冷。
闻言,沈玄青说道:“也好,再捡捡都上去,往后天更冷,这么多够吃许久,再不用来了。”
陆谷点着头答应了。
他俩特地趁太阳大的时候下水,到这会儿晌午都过了,这条山溪是沈玄青带陆谷来的,并非上次的地方,离得较远,但青螺跟小蟹都挺多。
等两人捡完上岸,陆谷坐在石块上用手捋捋脚上小腿上的水,腿脚冻得有些青白,即便太阳晒着,他还是下意识用掌心捂了捂,轻轻磨搓起来,试图让小腿跟脚能热点。
坐在他旁边晒腿脚的沈玄青看见,犹豫着,还是伸长了胳膊,把他腿挪过去。
陆谷人还蒙着,脚就落在了沈玄青大腿上。
沈玄青手比他大,掌心还有粗糙的茧子,两手都帮他搓起腿脚,也不知是搓得发热还是窘迫所致,很快就没那么冷了。
陆谷不敢拒绝也不敢说话,帮他搓揉的年轻男人低头不语。
搓着搓着,沈玄青喉结滚了滚,低垂下的星眸渐渐晦暗,陆谷生的偏白,比起汉子硬邦邦的腿脚,双儿的腿脚完全称得上绵软细滑,连脚趾都圆润可爱。
于是那双手渐渐慢下来,磨搓的动作变轻,带着某种难以揭穿的意味。
连不懂任何情乐的陆谷都觉察出旖旎,却是大气不敢出,心尖微颤,忐忑迷茫抬眼,小心去看沈玄青脸色。
渐渐迷失的沈玄青轻抚那样白皙的肌肤,温热粗糙的手掌亵渎般轻滑过,直到他不经意间抬眸,眸光中那一抹暗色直接吓住了陆谷。
待看到陆谷惊惧不安的神色后,沈玄青才惊醒,他僵滞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勉强装作自然地放下陆谷双腿,说道:“不早了,回去吧。”
陆谷匆忙穿上鞋袜,裤管严严实实遮住腿后,布料的触感让他前所未有觉得安心,他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羞窘尴尬,不敢再去看沈玄青。
刚好这里水芹多,陆谷蹲在溪边挑着嫩些的采了半筐。
等他忙完后,沈玄青今天出来照旧背着他那个大竹筐,里头是半筐子青螺,可见今日摸了有多少,绝对够吃好一阵了,他把装小蟹的麻袋绑了口,省得爬出来,就放进竹筐一同背起来了。
陆谷背着小点的竹筐跟他往回走,两条细犬不紧不慢跟在旁边。
比起来时的路途,他俩都有些沉默和不自在。放在平日,哪怕同过房后,沈玄青也不会觉着有什么,这是他自己的夫郎,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这会儿他就想不通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
乡下人就算念过书,但平常操心的都是挣钱赚口粮,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只知如何行房就很不错了,于情乐一事他自然不够通晓。
走着走着,陆谷就停下来采野山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还跟沈玄青说等回来的时候采一些,他上次采到的野山茶已晾晒小半筐了,他自己不常喝,但能带下山给卫兰香她们,有时想跟村里人换东西的话,拿这些山茶也成。
沈玄青回过神,跟他一块儿摘茶叶子,这会儿没刚才那么窘迫了,边摘还边说:“我之前在另一边见到不少,改天都摘了,过段时日看师父的时候给他带些,他就爱吃山里的野茶。”
“嗯。”陆谷点着头小声答应,待他背上的竹筐满了后,两人又踏上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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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横木架上放了三个竹匾晒枸杞,还有两个大竹匾放在木柴堆上晒野山茶,放高些不怕狗崽霍霍。栗子榛子在阴凉通风的堂屋下风干晾晒,不然太阳太大会把里头的肉晒干晒瘪,吃起来就不甜了。
前院还晒了很多细长的草,干了后能烧火也能用来给鸡鸭垫窝,深秋雨多就能常换窝里的草,山下家里有稻草,但带上来的不多,山路远,背啥都得花力气,不如用干草过活。
捡的菌子也切片切丝晒了,拿干净的布口袋装了小半口袋,昨天下过雨,这两天再出去,林子里肯定有不少,深山里路远,陆谷就不想着到镇上卖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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