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味惹得狗崽直在桌下转悠,还去蹭沈玄青小腿。趁卫兰香没注意,沈玄青给它扔了片肉,狗崽吃完还想讨要,他再没理会。
“乖仔,过来。”陆谷刷了锅,里面水没舀出来,等沈玄青吃完还要洗碗,灶底有余温,水在锅里就是热的。见狗崽当没听见继续烦人,就拉着它一只前爪拽走,远离了沈玄青。
“你吃不吃?”沈玄青见他过来就问道。
陆谷摇摇头,说道:“不了,你吃,我们吃过了。”
狗崽一个不注意又跑到沈玄青旁边,歪着脑袋叫一声,没人理会它就蹲坐下来,眼巴巴看着沈玄青。
家里人都在,陆谷不好意思坐在桌边陪沈玄青吃饭,脚步微顿一顿就出去了,捡了些细柴抱进厨房,沈玄青刚才烧火添的柴多了点,傍晚还要做饭呢。
深秋天凉,黑的也比之前早,天刚蒙蒙黑,沈家人盥漱过后各自回了房。
房里点着烛灯,陆谷和沈玄青一起泡脚,他坐在床沿,沈玄青拿了椅子坐在对面,木盆里放了艾叶,水颜色变深,白皙的脚面隐在水下,偶尔动一下就不小心碰到沈玄青的脚,他低下头不敢再乱动。
拽过一旁的竹筐,沈玄青从一大团麻绳下面掏出钱袋,打开口就看见里面不少元宝银锭子。
看着这么多钱,他脸上笑意浮现,抬眸对傻眼了的陆谷说道:“一共是二百一十六两,那两张银狐皮毛色上佳,连师父都说好,这种皮子在府城有钱没处买,所以卖了个高价,一张就三十两,余下的赤狐皮有十张毛色顺滑厚实,一张皮十两,余下的七张稍次些,一张卖了个八两。”
狐裘难得,冬天穿起来轻薄暖和还好看,有钱人最是喜爱,所以能卖这么多钱,别说村里,二百两就算在丰谷镇,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沈玄青从钱袋里拿了两块银锭子递到陆谷手中,又笑着说道:“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太大,我让管事都拿成十两一锭的小元宝,有二十个,还有余下的十六两是散碎银子。”
丰谷镇到底是个镇,连二十两的大银锭子都不太用,更别说五十两了,而且那么大一坨带在身上也不方便。
十两的银锭子就已经不小了,陆谷只觉手里这两块沉甸甸的,他之前见过五两和一两的银锭,一两的最是小巧,他曾想过,等他有了一千文钱,也能到镇上兑一块一两银。
“你拿着,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去买。”沈玄青见他捧着银子半天没说话,都看傻了,有些忍俊不禁。
谁知陆谷听完却又递了回来,沈玄青不解。
“你,你攒着,二十个就是整的。”钱太多让陆谷说话都有些磕巴,抬眸看过去认真说道:“二百两整钱呢。”
见沈玄青不接,陆谷有点着急,就伸手去拉沈玄青的手,摊开把两个银锭子放进他手心。
“那好,你拿这些碎银花。”沈玄青脸上笑意更甚,想起箱子里还有三十八两,八两能拿出来平时用,把余下的二百三十两攒起来就好。
“嗯。”陆谷轻点着头答应,心里却在想,他自个儿有钱,买针头线脑足够了,哪用花沈玄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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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是阴的,鸡鸭在山上好几天了,陆谷有点担心,如今两人越发熟悉,沈玄青有时候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吃过早食,沈玄青就对卫兰香说:“娘,我俩收拾一下,等会儿就上山。”
“这么快。”卫兰香一听就忙起来,给他俩去装柿子干,还说道:“给你俩少装点也不沉,没事了吃,你去打猎带上几个,饿了嚼一嚼。”
“娘,这些你拿着,以后家里买肉做腊味用,给你和沈雁也做身新衣裳,给她买个绢花什么的。”沈玄青说着,把十两散银递过去。
村里有时会有货郎挑着担过来,碎银子到底好使些,更何况乡下村妇一次拿十两的银锭子也花不完,拿出去还招风。
他这次去府城见到跟沈雁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头上戴着小绢花,沈雁只有头绳,平时在山上采到山花才有的戴,而且一两天就蔫了,她又爱这些花儿,就想着给妹妹买些,但他自己不懂这个,再说陆谷不爱戴花,就没去买。
“好,娘知道了。”卫兰香笑得合不拢嘴,把银子仔细揣进怀里,她昨天夜里睡下时还想问问老二,这次狐皮到底卖了多少钱。
十两银子对乡下人来说要攒上一两年才有,拿了这么多钱后她就歇了心思,沈玄青大了,本来就有主意,再说还有夫郎呢。
上山下山惯了,陆谷很快收拾好,沈玄青到后院把两条细犬放出来,推着板车就出门了。
卫兰香送他俩出去,叮嘱道:“昨儿才跑了一趟府城这会儿又要赶山路,到山上记得多歇歇。”
“娘,我知道了。”沈玄青答应一句,陆谷也道声别,两人带着四条狗就往山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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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有了足够的钱会让人觉得心中踏实,今年过冬不用担心钱的事,上山后沈玄青就不再那么着急打猎,缓下步子歇一歇休养也好。
山里明显更冷,一开门陆谷先去做饭,走了这一路,累和饿不可避免,吃些热乎饭身上也暖和。
上山带的东西不多,板车跟空的没两样,沈玄青把装鞋和衣物的包袱放到房里,到后面看鸡鸭都活得好好的,就先进厨房帮陆谷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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