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谷说道:“今天没听到孟大岳杀猪的消息,要不到王李村那边看看?”
沈玄青笑道:“不用,明天有两个肉菜就行了,下次回来我带几斤肉,到时再吃不迟。”
“也好。”陆谷怕说多了吵到孩子,就没争辩,一顿饭有腊肉有鱼干,搁以前是过年时才吃的呢。
和去山里打猎不同,铺子刚开张,不能关门好几天再过去,沈玄青心里清楚,起码这一年半载肉铺要常常开门。
他摸索着握住陆谷手,说道:“等开春以后,我上山打猎,就让大哥在铺子里照看几天,未到春耕,家里地里没那么忙。”
打猎赚钱来得快,就是不如待在铺子里安稳,他不愿弃了,一两个月里猎物只挣个十两八两,积少成多攒起来,买铺子置办家当加起来花的五十多两银子就回本了。
“嗯。”陆谷每次听他说话时都很认真。
夜渐渐深了,整个村子都安静下来,无人出门,更别说有什么异动,连狗也蜷缩在麻袋上埋头睡觉。
两人说一会儿话,没得事情可言语了,沈玄青久日未曾亲近自己夫郎,这会子摸着远比自己一双糙手光滑柔嫩的手,忍不住捉着亲了口。
因在房里,又是晚上,陆谷有那么一点害羞,可一想又不是没亲过,许是黑夜给了他胆量,连亲吻都主动了一点,深吻过后沈玄青亲他唇角,他学着对方的模样,小心翼翼亲在沈玄青唇角,快到一触即分。
心中让自己坦荡,这是他自己的相公,也是他们自己的屋子,然而他胸膛中的心还是跳的那么快。
陆谷很少会在亲吻中回应,也很少会亲他,两人奶娃娃都生了,陆谷亲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被亲后沈玄青俊脸上笑意粲然,可惜屋子里有点黑,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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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过晌午饭后一家人到大宅子那边帮着装兔笼,这回一气儿拉过去二十二只兔子,差不多够卖六七天,若撞上一日没几个主顾,还得往后延。
然这对他们来说很不错了,就算肉铺里一个月只卖二十只,按剥了皮的兔肉算,二十五文一只,最少也有五百文,一个月五钱,远比给人上工当伙计好。
骡车备好后,沈玄青接过小灵哥儿抱着逗了下,这才给陆谷。
“行了,都回去,过几日我就回来了。”他说完牵着骡子往前走,待板车走顺当后才坐上去。
车轮滚动,连带板车上的人也在摇晃,骡车渐渐远去,陆谷看一眼,才抱着小灵哥儿回去,灵均这会儿小,不像昭儿那样见骡车跑走,在纪秋月怀里就探着身子往前,嘴里喊着要坐。
赶骡车的话,吉兴镇不算远,况且再过几天沈玄青就会回来,以前他和沈玄青走着去吉兴镇,那要走好久呢,他这么想,就不会那么舍不得了。
日子虽聚少离多,可他们家好几口人,陆谷还要带孩子,如今衣食无忧钱财够使,烦恼就不会那么多,偶尔变天时,他忍不住会想沈玄青那边怎么样了,直到沈玄青回来又是欣喜和高兴。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年四季轮换不变,人去人回也是轮转。
铺子生意渐渐稳了后,沈玄青没忘了给陆谷办户籍的事,花钱让陆谷恢复了良籍,和曾经与陆文写下的民间私婚不同,他找人重新写了婚书,由官府盖了官印,便是过了明路的官媒婚书,最后将陆谷过到他们家户籍之中,这里头一干事,不过花些钱打点,最后就办妥了。
户籍黄册只在府衙之中,他带着显示良民百姓身份的木符回去后,陆谷喜得摸了好几遍。
冬去春来,绿意一天甚过一天。
牛犊甩着尾巴低头吃草,早春开的花儿不多,一旦发现草丛里有那么一两朵新鲜颜色,哪怕花儿很小,也足以让人露出个笑脸。
陆谷背着灵哥儿和纪秋月出来挖野菜,他背着孩子弯腰直身不方便,多是纪秋月在挖,两人并无计较。
纪秋月提着篮子,捡着嫩些的野菜挖,蹲下身边干活边说:“改明儿二弟回来,给他拿些野菜馍馍去,看师娘那边有没有挖野菜,不过镇上不怎么方便,若没有,咱们挖一些让二青拿过去,好歹在那边吃饭,好容易野菜长上来,多吃些才好呢。”
“是该拿些去,二青回来让他抱着孩子,我也能出来挖,听他说师娘腿脚受过风寒,没以前那么利索,挖野菜肯定不好蹲起。”陆谷答应着。
他刚说完,纪秋月看见草里一簇嫩黄的小小花朵,摘下来一朵抬手递给他,笑道:“真是小巧。”
陆谷接过花也笑了,灵均在背后啊啊喊,他想把花给儿子,可又怕孩子把野花往嘴里塞,只得作罢了,另一手拍拍背后的小灵哥儿,在原地走了几步,再轻颠一颠背上,就听见灵哥儿笑了两声。
孩子就是这样,只要跟他玩,高兴了就会笑。
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菜后,纪秋月回家淘洗,趁新鲜今天晚上就给和面蒸出来,陆谷背着孩子在河边放牛,没多一阵就赶着牛犊回家去。
虽有六只狗在,但沈雁一个人在宅子里做针线,那么大的院落,还是两个人在一块儿好些。
今日昭儿被卫兰香抱上,让沈尧青牵着三房家的牛车回娘家去了,提了两只兔子。
他们家的骡车在吉兴镇,沈玄青来回好赶路,他那边和杨显酒馆里的兔子鸡鸭不用沈尧青再管,但丰谷镇青楼里要送的兔子,近来都是借别人家的骡车或是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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