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侍虫离开后,在转角处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
刚想走,却被一条穿着战靴的长腿给拦住。
“好漂亮的一张脸。”舒川脚踏着墙壁拦截他的去路,上下打量着这只雌虫,看着他那双和伊尔一样的琉璃紫眼瞳,呵笑:“好漂亮的一双眼。”
“多谢主将夸奖。”侍虫拢了拢自己略微打开的衣襟,笑的客客气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啧啧。”舒川紧盯着他那双紫色的眼,啧啧感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碰了不该碰的雄虫……走?呵……你可走不了。”
“那主将还想在这杀了我不成?”
“杀你?不会不会,今天小皇子结婚,全虫星都是大喜的日子,大牢里的犯虫都延缓处斩,我怎么能杀你呢?”
“那还请主将把我放开,我需要去工作了。”
“你的工作,难道不是爬床侍主么?”说着,舒川从自己袖口里抽出一把短刀,贴近了他低语:“伊尔那双紫眼睛,很少见,红眸与蓝眸的基因融合,按虫族的遗传学来说很少发生,全国上下都找不出几双这样的眼。”
“……”侍虫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侵略性极强,想躲,身后却是墙壁,靠在墙边的脊背冰寒一片。
“所以,这样的你,刚好出现在这里……我都不需要找监察处看监控,就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既然做了,就得担着,对不对?”
下一秒,那袖刀就戳在了他眼角处,犹如见血封喉般的速度,袖刀从眼球上擦过——瞬间那只雌虫觉得眼前一片冰凉模糊,而后才感受到剧痛,捂着眼睛哀嚎出声。
屋内的古臻听到不远处发出声响,随后是穿入大脑般的哀嚎。
这样痛苦的哀嚎声,不该出现在大婚典礼的宫廷中……他扑腾一下坐起来,却又被伊尔硬摆回去,扯着腿放回自己腰上,重新搂好,语气略显酸臭。
“不是说了只有我一只雌虫么,心疼了?不舍得了?”
本性啊本性!
当初刚结婚那阵儿,他的占有欲和一些压迫性就已经显现出来,那次古臻清楚的记得,是把他按在了浴缸里强行霸气了一把,让他消停了这么久。
没想到……这只雌虫成了他的电门开关,又来了。
但仍然理亏的古先生,这次没理由把人家给按浴缸里去了,只能闷回他胸口吸了一口温暖而熟悉的味道,才解释:“是是是,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有可能是我强行把他拉上来的。”
“谁?您把谁拉上来了?”
“就别装傻了吧……”古臻不喜欢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默默摇头:“有话直说就好了。”
伊尔呵呵的笑着回答:“没有话,不直说,要睡觉,您陪我。”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喜迎新春……”古臻自暴自弃的望着天花板,念了一大堆四字真言之后,认命的搂住他:“睡觉睡觉。”
……
两小时后,伊尔几乎是掐着时间一般的睁开眼。
古臻自然也没睡着,发现他醒了,才动了动身子,把僵硬的身体舒展一下。
“还睡吗?”
“不睡了。”本来就是强行在这躺着,也不能玩手机,古臻觉得没意思,坐起来穿外套:“马上典礼开始,你得过去了吧。”
“嗯。”
夫夫二虫收拾洗漱,走出房间。
外面已然是一片的热闹……但当他们走入正殿时,却看到舒川被押跪在大殿正中央。
虫皇一脸气闷的在他眼前转来转去。
问了旁边的其它侍虫才知道,原来舒川在离开后,用袖刀割瞎了那只侍虫的眼睛。
虫皇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认为他是在闹事——大婚当天见血不是吉兆,所以判决他终生驻守北境,并且一直跪到小皇子结婚礼散。
“走。”伊尔看都不看舒川一眼,直接转身就带着古臻去吃席。
这席、古臻吃的那叫一个难受。
席间十分多的虫过来敬酒,多半是赞许古臻把虫皇年迈的身体拯救,让他再次支棱起来——少部分是来敬伊尔,敬他原本已经解甲归田,此时还帮小皇子采购大婚用具,以及对他结婚用的宫殿进行监督,实在是大义。
古臻看着一杯一杯的酒水递过来。这虫族的酒其实都不太烈,有啤酒、有红酒……白酒比较少,大概是真不好喝,不符合虫族味觉。
但啤酒和红酒掺着来敬……昨天古先生醉的多惨,就能预料到今天敬的多惨。
原本该坐着一起喝酒的舒川,在这种情况下,被罚跪在角落处看着。
“你不帮他说句话吗?”古臻找了个没虫的空闲,连忙和伊尔说上几句:“这样,多丢面子。”
“有什么的。”伊尔看也没看舒川一眼:“他心里指不定多乐呵。”
“乐呵?有什么好乐呵的?”
“东南西北四处守卫,只有北境地处沙漠枯石之中,冬天苦寒夏天缠热,虫皇原本并不舍得把他放到那去……现在,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家,能不高兴吗?”
“这……”
如果这是真的,古臻心里还松快了一点。
但他没想到的是,虫皇在散席之后,特地留了他和伊尔下来。
那只肇事侍虫眼睛已经包上了白布,在其它侍虫搀扶下缓缓走进来,给虫皇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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