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一直到出门,都没说话。
舒川拿着那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宝贝弓,嘟嘟囔囔的埋怨:“你真是的,我把弓藏在吊顶缝隙里,是怕再出什么事,自保用的……结果你就这么给我拎搭出来,要是被没收了,你赔。”
伊尔依然不吭声。
古臻看了眼舒川,这只雌虫大概是他唯一一个不当兄弟搂搂抱抱的雌虫。
实在是因为,他长得太秀气漂亮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古臻就觉得,他比伊尔还精致个几分,那双眼顾盼生辉的满是贼兮兮的亮光。
但此时,古臻第一次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挑眉弄眼:“把我赔给你好不好啊?”
“你是要一个不够,还想再来个我,凑桌牌吗?”舒川回忆起当时和伊尔开玩笑说要入古臻户头挂名之后被揍得画面,立刻哑然失笑的摆手推开他:“就不了,你家雌虫是悍夫,我不掺和这事儿。”
“掺和吧,掺和!”古臻再次抱住舒川开始怂恿,完全不顾伊尔的表情,贴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搞一搞,生活更美好。”
舒川听了他的耳语,也从一开始努力缓解情绪笑着逗弄伊尔的表情中逐渐冷了下来,一双眼死死盯着古臻:“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
“……”舒川没说话,扫了一眼古臻身后那只一直距离他稍许不远,显然用两只眼换得鸟枪换炮还带了两只侍虫的侍虫:“行,那,明天就安排?”
“就现在。安排。”
……
几虫家门口分别。
古臻在进门后,给那只叫凯恩的瞎眼雌虫找了个住的地方。
要不是这只雌虫入了他户头,名下多了个叫‘凯恩’的雌侍,古臻估摸着一万年也不会去问他叫什么。
现在知道了也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完全不叫他的名字,只是‘那只雌虫’‘对就是你’……这样称呼他。
家里的车库旁边有个精致的二层小楼管家房,之前给了贝利住,现在贝利早就搬去了工厂那边彻夜住着,眼下空了二年,古臻三言两语把他安排进去,自己收拾。
伊尔完全不在意古臻和舒川搞什么鬼,只看着凯恩被安排在自己‘领地’的范围之外……心情也仍然没有松缓,一直很委屈的低着头。
“伊尔!”古臻看他这样,忽然抬手,对着苍天呐喊出声:“不要难过!看到你这样难过!我的心里也好难过!”
“?”伊尔头皮一麻,从失落与烦恼中抬起头来。
雄主夸张的动作让他想起,贝利雄主回来那天,他跪在雪天里,咿咿呀呀唱的那支怪戏。
这又在演什么?
心里明知道这只攻里攻气又铁头无敌的雌虫面对自己时才会露出这种委屈怯懦的表情,转眼,古臻原地转了个圈,凭借记忆捂住胸口,高声哭着嚎出那句经典台词!
“不!我不要你低着头!我看不见你的脸!看不见你的眼睛!看不见你看我的眼神!我看不到家家没水户户没花的北境!我也看不到我们幻想中的未来!看不到白航每次过来都爆炸的飞船啊!我不要!”
伊尔浑身僵硬,无言以对。
嘴角随着雄主的动作有节奏的抽搐……凯恩就站在后面不远处,虽然看不见,却仿佛在认真听。
所以这是……给那只雌虫听的?
伊尔不明白,只静静的看着古臻扑过来,对着他号泣:“我和他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都没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月亮,也没跟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伊尔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终于开口:“您还和他谈了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
“哦!”古臻搂着伊尔的肩膀,原地带着他转了个圈:“天下之大,居然没有真正属于我的地方,但是不属于我的地方我还是很清楚的!”
又一次答非所问,所以伊尔也是又一次的无言以对。
最终,古先生大戏落幕,扯着媳妇儿就进了门……只留下听了一耳朵奇奇怪怪的瞎眼雌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这只奇怪的雄主。
有虫皇撑腰的他,明明已经都住进来了,却比没住进来还束手无策。
关上门,古臻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名贵珠宝掏出来、银行卡包掏出来、名贵花籽掏出来、这三年的爱情礼物掏出来、伊尔的漂亮衣服掏出来……收拾完整整塞满十几个大行李箱之后,直接叮叮咣咣的把它们摞在角落里。
大功告成,幸好早就知道有朝一日可能会跑路,预先存了这么多大箱子,现在只等着舒川回来了!
伊尔一直是满脑袋问号的看着古臻,直到,舒川回来,开了辆超大的皮卡车……古臻把自己准备的十几个大行李箱全部都递给了家中的侍虫,让他们帮忙搬到皮卡车上。
和那只雌虫凯恩一样,伊尔僵硬的站着……都看不懂古臻在想什么,更不懂他想做什么。
当伊尔被古臻强行拉上皮卡车坐好之后,古臻才拍了拍舒川肩膀,说了句:“麻烦导航设置在城郊那个蜜糖工厂,路上拐一下,我要去把我四个娃娃和ssr员工都接一下,一起带走。”
“好的。”舒川笑着启车,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已经发现不对正在后面扶着墙跌跌撞撞追过来又被其它侍虫拉住的雌虫凯恩,笑着撇嘴:“你就这么把他扔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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