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小脸眉毛拧巴的,像是霜打的小豆芽。
狼妖们见白黎表演的认真,也不敢不配合,只得更加卖力刨土。
白黎看到狼妖们一身白毛,被泥土滚成灰毛,爪子都磨破了还在使劲儿刨土,他压力更大了。
更愁。
蜂妖们也愁了。
起先是蜜二偷偷监视白黎,想看看花妖是如何种花的,等这次合作结束后。
如果没把花妖拉入她们的阵营,她们偷师学会了,自己也不求人。
但是一连几天,蜜二发现这花妖种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反而一筹莫展,连连失败。
莫非不是花妖?
不是花妖意味着他们蜜蜂一族会逐渐断绝粮食,那些未成精的蜜蜂很快就会饿死。
蜂妖内部炸了。
“蜜二,你确定吗?如果他不是花妖那是什么妖?”蜜篁问道。
“也许就不是妖,是人。”蜜二说,“在秘境边缘的狼妖们肯定会将人吞了。”
“对啊,别看现在这些狼傻兮兮的,当年可凶残了。”
“你怎么知道,说的你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
蜜篁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题逐渐偏离,出声道:“你们先别轻举妄动,我先亲自观察一番。”她顿了顿又说道,“是人是妖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种出花。”
各个蜂妖纷纷点头,能种出花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没参加过人妖大战,对人修没有太多的恨意,只听见其他妖提起。
是人是妖到没太多的情绪。
蜜篁听着众姐妹的议论声,化作苍蝇大小的蜜蜂,朝白黎那边飞去了。
荒地中有一丝青烟缓缓从土包中升起,百步之内有一条弯弯溪流,溪流边有推放好些筑巢用的木棒枯枝,来来往往还有蜂妖正朝这边搬木头。
蜜篁隐身的非常成功,在枯草丛中高低错落的飞着,就连她那些同类都未发觉她的存在。
只见白黎离蜂蜜群远远的,一个人在一边挥着锄头慢慢地开垦荒地,那四肢纤瘦像是荒草中粗一点的茅草杆。
他没挖几锄头便小脸通红,鼻尖有细细的汗珠,扶着锄头稍作休息后又接着挖。
那锄头很是锋利,在这黄土参杂着石砾、草根错节的荒原上,如一锄头挖在沙土里,轻轻松松就翻出土来。
但这小花妖明显体力不行,即使拿着这把锋利如法器的锄头,小脸也冒出细汗珠。
这把锄头是这花妖自己炼制的?
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这锄头散发出一点点威压,那铁通黑不似凡物,那锄杆也不似一般的树干,但像什么,以她两百年的见识着实说不出门道。
蜜篁越观察越发现这花妖身上有太多疑问。
这花妖看起来很弱小,像是一个凡人没吃饱的幼崽一般,但是那狼妖对他的敬畏做不得假,而且这把不似凡物的锄头,更显得来历不凡。
蜜篁见小花妖直起腰板休息一会儿后,又开始弯腰开垦荒地了。
她挥下一道法术将一旁的石子移在白黎面前,只见那锄头朝石子挥去。
白黎没注意到前面一块小石子,石子被锄头挖的碎块四溅,一碎石擦破了单薄的裤腿,在小腿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嘶——”白黎下意识发出疼痛的声音,低头一看小腿,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伤着了。
他从收纳环里掏出布巾裹住伤口,又开始挥着锄头挖地。
“怎么才能让花种子发芽呢。明明那么多办法都试了。”白黎皱眉嘀咕着,丝毫没发现一旁的枯草堆里停着一只蜜蜂。
白黎腿上的血透过布料,一滴血珠顺着小腿直直滴进土里,而后没入其中再也不见。
等白黎意识到伤口血流不止时,他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因为这小小皮肉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他也决定休息一下,扛着锄头,朝溪边清理下伤口。
小溪被白黎用枯草和泥土拦起了一个小水坝,溪水宽度由原本的一小腿宽蔓延至一排手长宽了。
白黎挽起裤腿,在溪水里清洗伤口,血珠一沾入水,散作丝丝缕缕血雾化入水中。
他简单的包扎一下,又去瞧了瞧草木灰堆。
土包上的青烟已经轻薄到几不可见,原本巨大的土包被烧过后只有三个白黎手臂长的直径土包。
白黎用锄头刨开土包,一阵窸窣脆落的声响后飘出灰沙烟雾,原本黄褐色的泥土块已经变成深褐色的细灰状,还散发出草木灼烧后特有的烟熏清香味。
白黎肚子又咕噜噜叫了,叫花鸡的做法,好像和烧草木灰做法差不多呢。
叫花鸡?
白黎摸着收纳环里还有几十枚鸡蛋,或许他可以试试孵小鸡仔,然后养一群小鸡仔,刚好这荒地可是天然的养鸡场。
白黎吞了吞口水,先干正事。
他从收纳环里掏出一个麻布口袋,用锄头往里掏了大半袋草木灰,然后用布袋系紧。
白黎望着一旁啃哧啃哧刨地的鬼四,一副低头像是在地里刨宝贝似的,好认真啊。
“鬼四,能帮我驮下东西吗?”
鬼四闻言,抬头一顿,蓝灰色眼珠子肉眼可见的紧绷了。
“不要很久的,不耽误你刨地。”白黎看着鬼四僵硬的表情,以为鬼四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