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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轻扣两声。
    “将军,军师到了。”齐铭在外贴着门小心说了句,生怕打断将军的思绪。冯汉广听闻,稍微往后坐了坐。
    “请他进来。”
    夜半风凉,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难免会有寒气入房。姚十三裹着青碧色大氅慢步走进来,比起个子,更纤瘦的身材颇有些撑不起来这宽大的大氅,衣肩都是垂落下来。借烛光昏黄,总让人有种想直接一把扯下来的冲动。
    他欠首含笑行了个礼,冯汉广忙着手中文书,并未抬头。挥手示意屋里的人都退下,待到最后一个小卒闭紧了门,方才直起身,注视姚十三缓踏身边。
    冯汉广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走过来,一直威仪示人的脸忽地解颐而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垫子。
    “十三,你可算舍得来了啊?”
    姚十三坐到他身旁,一只手覆在他正握笔的手上,用另一只手取了他手中狼毫。有意无意偏靠过去,侧下脸自下而上的,用一双湿雨水杏样的眼吟着笑盯起冯汉广,好一会儿,才应了他一句。
    “我替你看吧。这么晚,小将军也该休息了。”
    冯汉广剑眉一挑,反手扣住他那还没一掌粗的手腕顺势扯进怀里,翻身一压便将姚十三半个身子牢牢锁在身下。姚十三这幅瘦小的身子骨在常年习武的冯汉广面前柔弱单薄的简直就是个纸娃娃,一推就倒,根本没力气反抗。后背没留意磕在桌角上,痛得没咬住一声闷哼了出来。
    “是啊,这么晚了你才来。”冯汉广往前捞了一把,随手把刚刚磕疼他的红木桌案推远了些,桌上文书遭这一晃散了满地。
    “还是不够心疼我。”
    “是啊,比不及将军疼我。”
    姚十三咬着背后撕拉拉的痛,眼里抱着好些委屈。掌劲大的人永远不知道自以为的“轻轻一磕”是有多要命。
    冯汉广板一张行峻言厉的脸,道:
    “军师就没有什么应该回我的话吗?”
    姚十三微颤,皓齿叼起紧闭嘴唇,勉强回起话。
    “是……将军,那高德,我探过几次了。”
    “嗯?”
    冯汉广用鼻息哼出个嗯字,容不得反抗挣扎。
    一个男人,却生得是粉妆玉砌,肤如凝脂,腰姿软得像水,不怪出去总是被人认成姑娘。
    “然后呢。”冯汉广贴到耳边浅声问。
    鼻息贴姚十三的耳根而过,染出红晕,吹扬碎发缕缕。
    姚十三没能答出话来。
    “然后呢!”
    姚十三咬死嘴角,像是被上了酷刑逼供一般眼泪直涌,手腕又被抓得死,手指拼命想抓些什么,也只能扯到冯汉广袖口。
    胡乱间衣衫滑落,小将军的大氅里并没有着衬衣,直是一片精壮古铜。
    这幅久经沙场健硕饱满的年轻身体上,还布着数道触目惊心的旧疤。
    “让你回话!”
    姚十三睁着双泪噙噙的大眼,惶恐羞愤地盯着冯汉广,深知自己只要一刻答不出话来,这酷刑也便一刻都不会休止,只能强忍着断断续续开口,艰难道:
    “他人……人不傻,但,但也不精明,将军…将军不必担心……”
    “还有呢?”
    烛影又是一摇。
    冯汉广满意一笑,拽住他那一头长发,低头强制将整片嘴唇堵在姚十三那为了能回出话,几乎咬出血的唇上。
    姚十三啊姚十三,你怎么能每次都可爱的像个雏儿一样。
    越是可爱的东西,不知怎的就越想揉碎了捣成粉,塞进自己身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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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仲一大早道赶到高德那里去记暂住这段时间他们需要置办的东西,顺便告知一下知州府重建的进程。都仲和高德年岁相仿,都是经历过不少生死事故的人,而且高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个故人,没什么人能陪他打发时间,刚好得了这么个喜侃的。
    都仲这人嘴碎话多,高德总能从他口中千百条无用的废话里取得那么零丁几个有用的消息。时间一长,若这碎嘴皮子不在跟前念叨,还真觉得有些无聊。
    而那些个有用的消息……就比如,这总镇府的大忌,其一就是千万不要私下议论谣传军师的身世来历。
    “被将军发现私传过的人,都死啦。”
    ……“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出身啊?”高德好奇得要命,偷偷问过一次,都仲就只是抿着个嘴冲他贱兮兮的挑了挑眉毛。
    “反正是个才华横溢的,善人。”
    “棠棠,快去给都参将备茶。”
    高德话音一落,自屏风后便绕出位看上去十五六的少女,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大眼睛滴溜溜的明亮,梳着两根麻花辫儿一抖一抖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乖巧应了声“哎”。
    都仲不禁笑了笑,说:“真羡慕大人有个这么可爱的千金。哪儿像我,在这战场上漂泊半生,出生入死的,到最后连个媳妇都娶不到,也真是大不孝啊。”
    “小女该到了婚嫁年纪了,本能找个好人家,却没受我连累到了这么个偏远陌生的地方。”高德愁容满面的叹气靠了靠。看得出,这位大人还是有过雄心壮志,却终是个不得势的可怜人罢。
    两人聊得正起兴,忽一阵女人尖叫和小孩子的哭嚎混在一起,伴着杂乱脚步声横空响起,划破整个秩序井然的清曹峻府,实在是有些刺耳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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