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给沙弗莱说了很多。
基本上只要是沙弗莱问到,他能答的就都答了。
陈念觉得他有点絮叨,但一想到都是基于对陈词的关心,倒也老老实实地进行着问答游戏。
“陈家的所有事情都被写在卷宗里,我曾经看过,所以多少也了解一些。”
沙弗莱顿了顿,道:“卷宗上说当年管家冲进主宅想要救你,最终却下落不明,调查队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只能默认你们两个都葬身火海。”
“我已经听陈词给我讲过了,说实在的,元帅在前线守卫信标拼死战斗,后方家里却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你们顶层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不是故意整人吗?我家也太惨了吧。”
陈念口无遮拦,他可没多少顾忌,对顶层和皇室也毫无归属感,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类似的疑惑一定也存在于陈词心中,只不过碍于性格他从来不说,这下全让陈念吐槽出来了。
沙弗莱:…………
沙弗莱:“火灾发生后,所有人都很震惊,父皇专门组织调查队,进行了为其数月的详细调查,只是最终结果被永久封存在档案中,未对外界公布,我一直觉得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会觉得另有隐情吧。”陈念摸着下巴,他抬眸看了沙弗莱的脸色一眼,试探道,“会不会和你家也有点关系?”
沙弗莱:“你是说皇室故意加害陈蔚元帅吗?”
陈念赶忙一摊手:“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提的。”
沙弗莱沉默片刻,道:“我确实想过这个可能,但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元帅牺牲后,父皇也消沉了很久。”
关于小时候,沙弗莱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他记得自己被父亲带去陈家,清晨的阳光就像今天这般明亮。
沙弗莱已经不记得陈蔚具体长什么模样了,在孩童的视角中,元帅的身影是如此高大,笑着摸摸他的头。
刚出生的两个小孩躺在摇篮车里,他趴在栏杆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根本没办法分清双胞胎。
这对双生子的肩头,有完全相同的月亮胎记。
陈家管家温声道:“殿下,您能猜到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吗?”
沙弗莱猜不出来,只能随便指了一个。
然后他的手指就被婴儿挥舞着的小手抓住了,肉嘟嘟的小手软得像是棉花糖,惊得沙弗莱赶忙抽回来。
“这是弟弟。”管家耐心地向他解释,“胎记在左边的是弟弟,在右边的是哥哥。”
年仅六岁的沙弗莱歪着头看了会儿,父皇和陈蔚在客厅交谈,似乎说着什么严肃的话题。
他不记得,只是最后离开时,父皇的神情似乎格外肃穆。
对于沙弗莱的解释,陈念不置可否。
他只是提出一个可能的猜想,毕竟上层这些权利斗争不都是各种文艺作品里面写烂的内容嘛,历史上也不乏类似的事情。
沙弗莱还问陈念这十几年来在地下城生活的如何,不论Alpha是出于关心也好,好奇也罢,陈念都不打算告诉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他可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可能的把柄落在沙弗莱手里。
确定陈词在地下城也生活的很好,沙弗莱放下心来。
他还是比较相信陈词的,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也知道对方足够靠谱。
陈念的那位监护人应该就是当年的陈家管家了,多年来隐姓埋名,也将陈念照顾得非常好。
很显然,陈念可不是会吃亏的性子,就算在混乱的地下城,也应该过得不错。
“对了,你怎么发现我不是陈词的?”虽然觉得差别确实挺明显,陈念还是忍不住问沙弗莱,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伪装得不够好。
沙弗莱示意他伸出手。
陈念把手伸出来,沙弗莱将陈念的拳头一翻,轻轻掰着他的手指,展开成掌。
摸了摸他指根的薄茧。
陈念:“……靠。”
陈念没料到竟是这样一处细节,让自己暴露,仔细想想,沙弗莱好像找各种理由摸过几次他的手,原来用意在这里吗?
Omega不算瘦,相较于那些追求纤细身材的少爷小姐们,更有力量,手也因为有肉是柔软的。
陈念家务干得不少,但都不是出大力的重活,和更具活力的沙弗莱一比,他掌心的温度要稍低些。
“陈词很讨厌和别人产生身体接触,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你觉得会是什么反应?”
陈念想了下,故意猛然把手翻过来重重地拍了沙弗莱一下,佯怒道:“臭流氓!”
沙弗莱失笑。
他能认出陈念和陈词,其实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原因。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他和陈词都陷在信息素不敏感的困扰中,明明基因适配性很高,却无法对彼此产生任何感觉。
除了陈词天生情感淡漠外,更因为他们俩从小一同长大,而沙弗莱又比陈词大了六岁。
在沙弗莱分化成为Alpha时,陈词才十岁,还是个小孩子。
如此情形下产生不了其他感情再正常不过。
但沙弗莱是在二十四岁这年才认识的陈念。
他们一相遇,就带着AO之间天然的吸引,晚香玉的芬芳和雪莉酒的甜意交融,萦绕在鼻畔,唤醒每一个沉睡的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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