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先去洗个澡。”
陈词跟着傅天河去到溪边,问:“你什么时候走的?”
傅天河:“十一点钟吧,拿上手电筒,路也不难走。”
陈念算了下时间,昨晚他和傅天河回到山洞又聊到九点多才睡的,这样看来,傅天河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
陈词:“你不困吗?”
“还好,之前工作的时候两三天不睡都是常有的事,也就这几天比较紧急,如果我们能安全度过去,有的是时间睡觉。”傅天河脱掉外套,挂在树枝上,回头看向陈词,眼含笑意,“我要脱裤子了哦。”
陈词转过身去回避,他背对着溪边,听到傅天河撩起水清洗身体的声响。
在他印象中,傅天河永远都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Alpha似乎不知疲倦,觉也很少,这是正常人会有的状态吗?
陈词知道有一些人天生睡眠就少,但傅天河每天的活动量如此之大,真的不会累吗?
傅天河洗过澡,身上终于不再有机油的味道,他重新穿上衣服,甩甩脑袋,发梢上的水珠向着四周飞出,溅在陈词脸上。
凉凉的。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让他们摆脱海皇希拉,离开这座海中孤岛的时机。
陈词正要和傅天河继续商议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便感知到某个不欢迎的存在,步入了他的精神领域。
陈词立刻噤声,向傅天河打了个手势。
傅天河会意,不再和陈词谈论任何有关奥萝拉的话题,两人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一边吃陈词弄好的早饭。
没过多久,传来草叶被拨动的声响,黑皮银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奥萝拉的嗓音轻快:“早上好,两位恩人在吃饭吗?”
“对,我们正打算吃完再过去找你呢。”
“一个人实在太无聊,我就在附近转转,没想到也找到两位恩人住着的地方了。”奥萝拉的视线掠过陈词,最终停在了傅天河身上。
她胸口的事业线里还夹着那根傅天河送给她的红色羽翎。
傅天河选择性无视掉:“你吃了吗?要不要一块吃点?”
奥萝拉摇头:“今天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就先不吃了,等会什么时候饿了再好好吃一顿。”
傅天河随口一问:“肚子不舒服,是吃坏东西了吗?”
奥萝拉羞涩地笑了下:“女孩子每个月都会这样,不碍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暧昧起来。
傅天河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奥萝拉说的是例假吗?可是她一只海皇连人都不是,哪里来的例假啊?!
他哦了一声,只能尴尬道:“那多喝热水。”
和昨天相比,奥萝拉看向傅天河的眼神更加赤裸,如果说昨晚还可以用怀春少女来形容,那么今天已经成了不加掩饰的热切了。
纵使是傅天河这样的社交牛逼症,面对这样的注视也不免毛骨悚然。
仿佛有着吸引原初生物体质的不是九月,而是他。
陈词加速吃完早饭,将餐具收起来,就听到奥萝拉道:“对啦,我给两位大哥唱首歌听吧,这几天多亏了你们我才没死掉,我没什么能用作感谢的,希望恩人们别嫌弃。”
“唱歌”一词瞬间敲响了陈词和傅天河心中的警铃,他们昨晚睡前才做过演练,却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得那么突然。
傅天河眼眸暗了暗,仍旧笑道:“好啊,不过我们到一个更宽敞点的地方吧,正好我也自己做了点小乐器,看看能不能给你打个伴奏。”
三个人走出树林,来到靠近海岸的地方,周围的遮挡一下子少了许多,天空澄澈,海浪拍打着浅滩,他们席地而坐,不远处就是当初发现奥萝拉的礁石滩。
“先听听我这个东西吧。”傅天河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做的陶笛。
他含住吸管口,双手捏着药瓶,手指放在开口上,吹响了第一个音。
这完全不能算是一首曲子。
《梦中的婚礼》被吹成了《梦中的葬礼》,其中不少离谱到天上去的走音更是折磨着耳膜,奥萝拉娇美的笑意就这样生生僵在了脸上。
好的音乐能让耳朵怀孕,那么差的音乐就能够让耳朵流产,并且永远失去生育能力。
傅天河独自陶醉,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制造着噪音,完全没发现气氛已然悄无声息地变化许多。
陈词坐在一旁,冷眼观察着奥萝拉所有反应,她嘴巴严丝合缝的闭着,但从那突然哽起的脖颈,还有腹部的收缩,能够明显看出她在强忍着干呕。
果然是有用的。
听众度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两分钟,傅天河才终于吹完,他松开吸管,笑道:“还不错吧?来,你要唱什么,我给你伴奏。”
“不、不用了。”奥萝拉说的勉强。
傅天河还在不依不饶:“多个伴奏应该会比独唱好听一点吧——”
他还没说完,手中的药瓶陶笛就被一把夺走了。
“我说,不用了。”奥萝拉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傅天河一愣,意外于奥萝拉怎么突然生气,还在问她:“怎么了?”
奥萝拉“咔嚓”将塑料瓶捏扁,就连瓶盖儿都巨力一下崩射出去,她站起身,脸上甜美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