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瞪了他一眼,他是死也不会求这个人的!
容亁朗声大笑,心情极好,“是了,是朕强迫你去的,你一点都不想去,你要是不去,朕就……朕就摘了梁统领的脑袋。”站在帐外的梁统领纠结着眉头,心道陛下调情能不能不带他,他梁英关不要面子的!脑袋是那么随意被砍的?
号角吹响,容亁一马当先箭一样冲了出去。余下梁英关等羽毛林卫急忙跟上,谢安混于其中,直到入了林中,追上了前面的容亁,并将容亁远远甩在了身后,容亁笑了声,又跟着追了上去。
梁英关众部只是护卫,便听有人问道“刚刚那位是?”梁英关笑“好好干活!别想东想西。”
那可是皇帝的金疙瘩。
天色有些阴沈,没多会功夫,居然下起雨来。天边雷声滚滚,似吞吐万物,雨也渐渐大了起来,天地如穹庐。谢安长久不曾骑马,马儿受了雷声被惊,竟发狂狂奔起来。谢安来不及收住缰绳,被马带著跑远,容亁一见谢安几乎在雨幕中消失,咬牙一夹马肚,跟着马追了过去。梁英关等人追来的时候,两人两马皆不见了踪迹。
“陛下不见了?”韩肖听到梁英关的消息,勃然大怒,回别苑报信的,是羽林卫。韩肖是以大臣的身份过来的,不像梁英关,身兼护卫队的职责,而当信传回来的时候,这位久经沙场的年轻将军立刻明白了梁英关的意思。陛下失踪,不可传出去半点风声,招来真正的刺客就不好了。前方有人去找,秋山别苑这不可乱。
这山林地势复杂,时常猛兽出没,且又下着暴雨,就算依照陛下的能耐,也未必就能全身而出,更何况……韩肖想到了陛下身边的那辆马车,若是陛下把谢安也带在身边,只怕就麻烦了。
那羽林卫跪伏在地上,韩肖沉静下来,冷声道:“不可外传,赶紧去找,能调动的人都用上,对外称,陛下心爱之物遗失。”
那羽林卫领命而去,外面雨势渐大,电闪雷鸣,黑云压城。陛下若是出了什么事……
韩肖皱着眉头,不敢再想多余的可能。
陛下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
想到此处,大步一跨,骑上了自己的骏马,他随身的丫头追上来,“您这要去往何处啊?”韩肖回头:“打几只野味回来!”
谢安一人骑在马上,马儿失控了一般,低着头直往前冲,雨幕连绵,看不清前路,耳畔皆是马蹄踏地之声,身后是飒飒寒风和卷起的残叶,到最后,他被从马上摔了下去,滚了一圈,顺着泥泞的坡道滑到了一处地势泥泞的缓坡,又滚了两圈才勉强站了起来,发疯的枣红马儿此刻已经不知道去向,谢安挣扎着爬起来,茫然无措的望著四周,目光所至之处除了倾盆大雨,再无其他。
第68章 言之
谢安在泥泞的山路中走了许久,天气薄冷,山风煞寒,渐渐的,雨声小了些,他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的脚也被树枝划破了,身上背的弓箭早不知道丢到了何种地方,他的腿阵阵发疼,猛的一摔,摔的头晕眼花。
将将从地上爬起来,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了几声撕吼,有什么东西,悄悄靠近了他。
谢安直愣愣的睁着眼睛,便瞧见一只黑豹,这是只成年的黑豹,体格半人多高,饥肠辘辘,他幽深的眼睛在林中仿若两簇灼灼的鬼火,蓄势待发。
谢安整个人便如同被钉死在了地上,他没有直面过猛兽,一瞬间的本能让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然而他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如何能逃得过丛林的野兽之王。那黑豹追逐着他的猎物,幽深的眼底,都是兽类饥饿的本能。
就在谢安几乎绝望之际,一只羽箭横空射来,直直划破长空,插进了黑豹的后腿上,那黑豹凄厉的惨叫一声,幽深的眼睛越发凶狠了。
谢安抬眼望过去,不远处,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跨下骑着骏马,发丝几乎湿透,一张俊美的脸紧绷着,拉起手里的弓箭,又射了一支。
是容亁。
而容亁手里的,亦是最后一支箭了,那支箭却被这凶悍的黑豹躲了过去,眼见黑豹朝着谢安生扑了过去,容亁从马背一跃而下,扑过来将谢安护在了身下,那黑豹利爪便落在了他的左肩上,一瞬间左肩血肉模糊,疼痛钻心,容亁已经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他咬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这刀是他当年沙场的战利品,削肉如泥,他如今置身黑豹腹下,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便在那尖利的牙齿就要循着血味儿撕咬下来的时候,容亁的佩刀便死死扎进了黑豹的腹部,容亁勉力向下一划,竟是直接将那黑豹开膛破肚。那黑豹凄厉惨嚎,在密林中显得分外可怕。
谢安被容亁护着在身下,只听到了那阵叫声,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容亁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他听到容亁低声安慰他“没事了。”
谢安便瞧见了身边那黑豹血腥味十足的尸体。
容亁搀着他起来,“此地不宜多留,这豹子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猛兽。”
谢安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沉静,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容亁来时骑着马,谢安腿受了伤,被容亁扶着上了马,两人一马,茫茫大雨,竟不知能往何处而去。他们在这山路中走到了深夜,仍然没有找到出路,只能寻了一处山洞,将歇了下来。容亁将马拴在了山洞外,又捡了些柴火生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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