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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怀里端端抱着猫,伸手摸了摸老猫的皮毛,笑了声“还好找到了。”
    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游船画舫,上面的乐妓伶人还在唱着缠缠绵绵的小调,轻声笑“我们回去吧。”
    好像是对着怀里的猫说的一般。
    那晚皇帝喝了很多的酒。
    身上香气扑鼻。
    喝醉的人往往很沉,压上来的时候险些让谢安喘不过气。谢安伸手推了他一把,人才似乎清醒了些,见是谢安,歪着头“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谢安沉默不语。
    “母后死了。”
    谢安依旧没说话。
    直到皇帝糊里糊涂的一个吻又要往下落的时候,谢安扬手打了他一巴掌,一脚把人踹下了床。
    皇帝酒似乎还没醒来,眼神毫无焦距,像是被重重的虚影折磨着,表情复又狰狞起来“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我要让所有人跟我一样活在地狱里!”
    谢安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眼含悲哀。
    这时候的皇帝,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谢安看着皇帝,很小声的说了句“怎么会到现在这样的?”
    谢安说的话,喝醉的皇帝没有听到。
    皇帝嘴里喃喃念了声一个人的名字,也只有那一声。剩下来的,换来换去,都是言之两个字。
    谢安却听清楚了,皇帝唤的那个名字,叫宁祥。
    第73章 囊中之物
    谢安却听清楚了,皇帝唤的那个名字,叫宁祥。
    那个药房撞见的跌跌撞撞的小太监。
    是他一直在废宫中照顾着容亁。
    他眼神看着昏沉沉睡过去的皇帝,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和小时候一样一碰就会发红。
    手指颤抖着收了回去。
    一盏红烛泛着微光。
    又过了没多久的日子,渐渐的天气转冷。谢安惧冷,便整日缩在了暖阁中,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皇帝倒是来的少了,听说,皇帝在前朝受了那几个武将不少的气。后来,又听说,关押着废太子的大理寺被人劫了,废太子失踪。
    那天皇帝来谢安这里发了很大的火,谢安就在榻上坐着,怀里抱着他的猫,面无表情的,偶尔猫喵喵的叫两声。
    暖阁里只剩下了他二人的时候,皇帝冷笑着瞧着谢安。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谢安无辜的睁着眼睛“你在说什么?”
    皇帝手几乎要掐上那白玉般的脖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安站了起来,怀里的老猫轻盈跃到了地上。
    谢安靠近皇帝,轻声地“你在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容一一宴。”
    咬牙切齿的,他念出了两个字。
    眼前这个同容亁别无二致地男人,是容宴。
    容宴便立直了身子,目光骤然变了。“你果然知道了一一小舅舅。”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自从谢明珠出事后,第一次清醒地,面对面地交谈。
    谢安眨眨眼睛,“秋山围猎回来之后,容亁就像变了个人。”
    “我眼睁睁看着容亁的肩膀被野兽撕咬的面目全非,你肩上的伤口,怎么好的这样快?到了现在,应该连疤痕都没了吧?哪位太医有这妙手回春的手艺?”
    “这一年来你杀了多少人,你自己算过吗?容亁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就算是再没出息,也不会亲手毁了容家的江山,让黎民百姓受难!”
    “后来,我在地牢见到了‘容宴’,为什么,他的肩膀上有和容亁当初一模一样的伤口?”
    “你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还没有唱完吗?”
    “你以为韩肖,梁英关这些人都是死的?短时间内可以瞒住他们,两年呢?三年呢?”
    谢安眼含悲痛的看着容宴。
    还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容亁当初冒充赵戎的身份接近谢家,赵戎,却确实在谢家查有此人的。
    容亁可以易容作他人相貌,旁人为何不可?
    易容是江湖不传秘术,便是被利用了,别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容亁对不起他,却没有对不起黎民百姓,容宴这是在把大魏往死路上逼!能挽回一切的,只有容亁。
    谢安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后来,他等到了那个机会,就是那场游船上的盛宴。
    怀里的猫是他故意掐了一把,才逃进了林子里,支开了众人,是他告诉了韩肖真相。容宴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全部,自然对他并不设防。
    韩肖不是傻子,容亁性情大变,且他们这些曾经深受圣眷的武将又远远不受皇帝待见,贬的贬撤的撤,梁英关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连同他的暗卫营全部被下了狱,如今还在牢中,只韩肖位高权重,又没有落人口舌,想动他便有些难。
    韩肖痛心于如今大魏的情形,却找不出皇帝性情大变的原因,心灰意冷之下竟有了辞官的念头,若非谢安告诉了他真相。
    大理寺的容宴,其实是容亁。
    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劫走容亁应该是韩肖动的手。
    谢安瞧着容宴,目光平静无波“容宴,收手吧。容亁脱离了你的掌控,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
    容宴定定瞧着谢安,忽然大笑出声,“我为什么要收手?我也不需要什么好下场。我只是来复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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