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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魔修紧盯着他,眼中的贪婪几欲溢出,恨不得生啖其肉。“听说仙魔混血天赋异禀,根骨绝佳,若是做成炉鼎,定是极品,可惜这天价……”
    我算是明白当初差点把荆年当炉鼎卖给当铺时,他为何会那么大反应了。
    愧疚之感涌上心头,然则梦境里都是已发生过的事,也无法补救,只能眼看着他痛苦。
    摊主见魔修动心,将手收回袖中,荆年的煎熬这才停止,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你们要是真心想要,可以选个部位割下买走。”
    魔修便扒着笼子,一点一点打量起荆年来,当看见魔气的黑翳消散、眸子恢复成透澈的琉璃色时,果断道:“那就挖出这双眼睛吧。”
    摊主没做声。
    魔修以为他没听见,提高音量道:“到底卖不卖啊你?”
    倒是小荆年开口,脆生生问道:“叔叔,你有没有见过,和我长着一样眼睛的人。”
    “未曾。”
    “那好吧,宫主说,你没有用了。”
    话音未落,那魔修就爆体而亡,血花四溅,显然是背后“摊主”的杰作。荆年随意抹了抹身上的血,衣服颜色早就辨认不出,他一脸麻木,似是对这场面习以为常。都无需休整,他又抱住膝盖,开始假装啜泣,等待下一条上钩的鱼。
    直到天黑,集市的人都散去,什么也没卖出去的古怪摊主才提着笼子离开,他一路向魔域外走去,身上伪装悉数剥落,变成熟悉的柏宫主的模样。
    柏少寒将笼子放下,开始用纱布包缠自己面目全非、全是烧疤的脸,
    荆年默默从笼中爬出,跪在地上,挪着膝盖退后到几尺远的地方等待指示,谨小慎微的模样,尽管他还尚在垂髫之年。
    不多时,影卫们也回来复命了。
    “有何进展?”
    “回禀宫主,属下在魔域走访多日,还是没找到见过您师尊的魔修。”
    禀报的影卫声音越来越小,额头冒出豆大的汗。
    “没用的东西,自行了断吧。”
    柏少寒冷眼看着自刎谢罪的尸体,厉声对其余影卫道:“你们都是渡业宫精心培养的顶尖探子和杀手,怎么寻个人都寻不到?!”
    “宫主恕罪!再宽限些时日,我们一定将那贼人的首级带回来!”
    “五年了!师尊已经走了五年了!”柏少寒愈发暴戾,一掌劈碎了脚边的笼子。“而那玷污她害死她的魔修,还不知道姓甚名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不如都给她陪葬了事!”
    说实话,五年虽久,但像柏少寒这样脾性变化得如此大的,还是少见。
    加之他的修为也飞跃至化神期,甚至能接下渡业宫老宫主的衣钵。莫非宣凝死后,他受打击太大,因缘际会中修成了无情道?
    似乎也不太像,门派里同样修无情道的巽风长老可没这般骇人。
    影卫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再吭声。没人注意到,外围跪着的小小身影轻轻摇晃。荆年耷拉着头,面色潮红,显然是因衣衫单薄和日夜劳顿而中了风寒。想对着手心呵气暖和身体,一张口,却漏出半声咳嗽,却急忙用手捂住,怕被听到。
    柏少寒发泄一通后,冷静下来,又似无事发生,淡淡道:“魔域找不到线索,就从五蕴宗下手,回宫再议吧。”
    荆年这才起身,欲跟上他们,可想也知道是徒劳,他纠结再三,还是开口喊道:“宫主!”
    柏少寒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这小杂种,路都走不利索,跟来做什么?本座留你一命自生自灭,别不知好歹。”
    荆年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迄今活着的意义就是被利用,都没有被当成人看待过,现在陡然没了笼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声请求:“宫主,别丢下我。”
    柏少寒沉思片刻,同意了。“我差点忘了,以你的根骨资质,五蕴宗那些老家伙定会看上,确实可以作为第二个潜入卧底的人选。”
    “听从宫主安排。”荆年安心下来,无意间抬头,目光与柏少寒对上。
    下一秒,他被狠狠一脚踢了出去。“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用这双眼睛看着我!”
    柏少寒怒气未消,还想再继续教训荆年,却被人打断了。
    “宫主,我来迟了。”一个声音遥遥从远处响起,转瞬间,一身穿月白短衫的少年已出现在视野中,拈着那把碰上就能让人冻僵在原地的霜花扇,恭敬跪拜。
    原来是当年的柏霜,只十岁出头,但神韵和如今相差不大。柏少寒的脸色缓和下来,柔声道:“不迟,快起来吧,霜儿,我就知道你办事稳妥,在五蕴宗探查得如何了?”
    俨然一副慈父派头。
    同样是属下,荆年和柏霜的处境可谓是云泥之别。
    可归根究底,荆年并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却要被迫承受柏少寒的恨意。
    何其不公。
    “自宣长老出事后,五蕴宗为躲风声,一直拒收外徒,巽风长老前不久破格收下我,掌门师祖和其他长老都颇有微词,想来是再难安插进我们的眼线了。”
    “这么说,只能作罢了?”
    柏霜余光扫了神色黯淡下来的荆年一眼,补充道:“那倒不是,只是需要些契机,单凭过人资质还不够。”
    “依你之见,是什么样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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