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5页
    这应该是学龄前儿童会烦恼的事才对。
    遇事不决,还是讲讲科学吧。
    还要是那种儿童读物的水平,才能让蛮荒人理解。
    我撸起袖子,双手做筒状放在眼睛上。
    “你在看什么?”荆年问。
    “看天。”
    因为背景设定等各种原因,游戏里的陆海和现实世界相差甚远,但天空却是照着复原的。
    星辰是时间的坐标,亘古不变。
    “观星象?”荆年满脸的不认可,“占星就免了,长老找过高人为我算命数,皆言不可知。”
    “星星就是星星,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指着天上那条缎带似的银河,“喏,你们口中的鹊桥,其实不是鸟搭的,而是由石头组成。但说来很巧,虽然那里没有牛郎织女,但是六成至七成的石头都像夫妻和家人一样聚在一起,也就是双星和多星体系。”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想,原来只有三成的倒霉蛋是落单的。”
    “但是,银河系大约有4000亿颗恒星,哪怕三成也是1200亿,很庞大的数目。拿最近的太阳来说,它就是单星,但没人有立场去质疑它的存在。因为它带来了无数的生命和神话,也诞生了……”我说着,开始不自在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嗯?”荆年没听清最后几个字,低头凑近,他下唇偏薄,思索时唇角会微微下抿,有种禁欲的天然诱感。
    我讷讷道:“也诞生了……你和我。”
    不对劲,这么肉麻的话怎么会从我嘴里蹦出来?
    趁着荆年也在愣神,我赶紧扳正他的脸,手指对着星空一阵瞎指。
    “不说太阳了,其实还有很多孤独的行星,它们的编码又长又复杂,比我的难记多了。也不围绕任何恒星转动,只随惯性向前飞。而宇宙是非常空旷的,很可能飞了数十亿年都无法停靠,一直一直流浪。或许最后,它成功飞进了某朵气体云里,融合成一颗红矮星,就像一座暗红色的灯塔,默默照亮宇宙的一隅,见证恒星纪元至最后一秒,这就是它的,史诗般壮丽的一生。所以说,落单也不是一件坏事,荆年,你需要认清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而不是还困在那场大火里。”
    我太过慌张,没怎么斟酌用词,见荆年若有所思地看着星空,只得干笑道:“对不起,你没太听懂吧?”
    “我大致明白师兄的意思,但我不觉得我需要认清道路,因为我很清楚我要报仇,先报宣长老的仇,再报自己的仇。”
    我没有坚持和荆年争论,只道:“像我这种批量生产的东西,都能轻易做出诚实的选择,你也可以的,好吗?”
    他将目光移到我身上,若有所思道:“我才发现,师兄并不像我想得那么浅薄。”
    我白他一眼。“你没发现的多了去了。”
    “来日方长,师兄可以慢慢和我说。”
    “看我心情,你又没有让我言听计从的权限。”
    “那谁有?”
    “不告诉你。”
    我拍拍身上灰尘,站起来扬长而去。
    荆年碰壁,我就开心。
    第64章 违规引渡
    因事关五瘟塔,以及五蕴宗的荣辱,因此这番前去舂都,几乎出动了半个宗门的人,除去肩负要职抽不开身的,各自准备就绪后,便出发了。
    如此多数量的修士,若是集体飞往舂都,必会引发沿途百姓们的骚动,而五蕴宗又恰恰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便像凡人出行一般,以马和车代步。
    骑马和使剑一样,都是很复古的玩意,我不讨厌,权当尝鲜。最重要的是无需修为傍身,因而没过多久我就靠模仿他人学得差不多了,拨弄着马耳朵边的红缨玩。
    马队中没有荆年,我拉着缰绳缓缓巡视,从一处半开的马车窗口,窥见他的侧脸,绸帘左右晃动,窗边人轮廓明暗不定。
    他和柏霜待在更平稳的马车里,不像是为了小憩,因为二人正襟危坐,闭目蹙眉,时不时简短地交谈两句,似是在商讨着什么秘事。
    由于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齿间溢出,我无法通过解读唇语获取信息,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关于渡业宫的指令任务。
    不感兴趣。
    正欲挪开视线,却看到对面的柏霜无声睁开了眼,眼底一片疲惫,血丝像雮尘珠上的赤纹,就好像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荆年,而方才的阖眼养神都是假象,眼皮只是堂皇的遮掩。
    除去我,柏霜无疑是宗门里最常伴在荆年身边的人,也的确多次见到他们并肩而行,多年相处的信任已经形成本能。
    荆年会在被困冰湖时第一个向柏霜求助,柏霜也会在荆年出言不逊扬言要夺取宫主地位时,并未选择告发他。
    但我第一次注意到柏霜望向荆年的眼神。
    虽然,眼神里并无多少深意,大多时候,只是作为聆听者和观察者投去的关注。
    不对劲的,是频率。
    太高了。
    甚至可以追溯到荆年回忆里的幼时。
    柏霜的注视,几乎成为了习惯。
    但闭着双眼的荆年浑然不觉。
    也是,他早就习惯了被形形色色的目光注视,一定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两人之间的氛围过于安静和融洽,好像形成了稳定的双星系统,炽热燃烧的气态行星与它沉默且唯一的卫星。
    --